“莫怕，待过了这一段，便好了。”
云杳有些无法，早晓得她便问问那山灵陌陌了，她这肉眼凡胎的，有些修为的妖魔，她自是看不出来。
山神山灵似是跟着幽篁盾刀而生，只要神器认定了仆人，山神便再无贰心，大略也是因为，那些山神本就是偶然的山中灵气所生。夜里天寒，云杳裹紧了被子，气味有些不稳。到了后半夜，更是脑筋浑沌，半梦半醒间，听得耳畔有喧闹之声，却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这一起上风餐露宿，她在万来年前烧出来的东西还是能吃的，只是甚么味儿她不记得了。眼下畴昔这么多年好吃懒做的日子，她是不会做饭了。苏宸奕冷着脸，只是看着那火堆不知在想甚么，云杳叹了口气，“罢了，我明白了，徒弟，要不我们去乞食吧，就当是历练了。”
她点点头，又听苏宸奕道，“你身子本就弱，现在又被折损，恐怕要病些日子了。”说着又拿出小玉瓶递给云杳，还拿出装水的葫芦，“这乃是你昔日调度身子的，这几日便先吃着。”
骏马飞奔，两旁的风声传入耳中，云杳有些坐不稳，便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寒噤，就听得上头有人说话，声音降落温润，却有些短促。
醒不来也就罢了，偏生睡不下去。
“我已传信归去，本觉得到天亮再走也无事。”苏宸奕伸手将云杳身后掉落的披风再披到她身上，又道，“我们此行便是为了低调行事，切不成肇事，且我已问过山神，那妖物并非简朴。如果缠斗起来，便要担搁在那边了。只是山神只道那妖物常日极少现身，彻夜月圆，想必被我们碰上他出来。”
云杳昂首看了眼天，在天界时很少昂首，只感觉星斗就在火线，云雾也在脚底，现在看上去，六合间竟隔着这么远的间隔。仙凡之别，大略也因着这间隔吧。
也不知是云杳想得太多，还是未曾和男人伶仃相处这么久，云杳总感觉，这苏宸奕看她的眼神偶尔非常飘忽，带着些别的意味。她自是看不清那究竟是师徒，还是亲情，亦或是她说不上来的情素。但对云杳本身，苏宸奕只是在尽力扮演一个徒弟的角色。
“问罢。”苏宸奕并未多想，只叫她开口。
四周还是乌黑一片，火堆不远处便是一条来时的小道，马儿倒是拴在了这边，也来烤烤火。云杳看着那火苗，另有些不知所措，缓了半晌，才终究回过神来，想到方才并非做梦。她啧啧嘴，腥味儿都还留在嘴里，她瞧了一眼苏宸奕身上的那件，方才她吐了一口血，想来该当是换了的，“徒弟，你统共就带了两件衣裳，身上已经穿了一件了。烧那件干甚么？”
“...”
不过她也不过十二岁，苏宸奕就算想有别的意义，恐怕也是提不起来。
苏宸奕瞥了她几眼，眼下离天亮另有一个多时候，便道，“如果困了，便接着睡吧，天亮时，为师会带你走。”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杳只感受有些热，另有微微的糊味儿，她蹙眉，眼睛倒是有点肿，吃力展开，朝着热源看畴昔，刹时坐起来，忙道，“徒弟！你的衣服烧了！”
“...”
那边的睡着的马儿打了个喷嚏，云杳翻开玉瓶，内里玄色的药丸带着一股清爽药草味，她这才摸摸胸口，果然是有些气虚，便服下一粒。这个徒弟当的还真是经心尽责，连要都是带着的。
云杳伸手摸了一下空中，又借着火光四周大略看了一眼，这里空中枯燥，四周树木丛生，如何能够连干柴也找不到，那边只要一个启事了，“徒弟，你不会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