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私内心，他还是但愿，这孩子留下来，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他命不久矣，独一传承便是那孩子，现在她立下重誓，虽未曾瞥见果然有此一天，却仿佛那回旋久久的心愿了结一桩。
“嘁，每日每日都要气一次，耳朵都听烦腻了。”五叶实在是直性子，对人好得时候能和顺的溺人，脾气上头的时候管你是谁，除了布衣子以外，谁没被她毒舌过一番？
他本已做好决定，护这孩子直到挨过逆修灵根最后一程，断了这份师徒缘也好，趁着他还能活些光阴，再收一个门徒，担当他未能完成的心愿。
若不是当初早立重誓，此生只能有一个门徒，如果能多收几个弟子，他也不至于如此难以弃取。
“少卿一夜未归，本来是与师叔了这些。”清逸的声线，她的声音现在变了，即便还是用惯了那无悲无喜的调子，却叫人听着感觉清和埋头。
“…谁没有些私事，你的事，师叔信得过，详细的师叔便未几问了，只是本年起，带些家里的祭品再去吧，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东西只喝酒，倒像个小老头了。”
凤眼抬起，流转着笑意：“这是天然，五年前师叔还担忧这孩子仗着左券之事，欺负你，倒没想到最早学会的竟是看你神采行事，现在漏了嘴，想必是怕你活力，”手中铁勺却不忘悄悄搅着锅中水饺，道这，凤眼朝劈面的屋子一睨，轻声弥补道：“他还躲在你徒弟房里，昨个闹着吃饺子，你看，我用心开着窗熏了他好久，都没敢出来讨饺子吃。”
眨眼即过。
这双眼徒然展开，沧桑之目，瞧向笔挺着腰杆，跪在谷中少女，这一瞬，他恍然有种错觉，那薄弱的身板，终有一日会成为鬼谷弟子坚固的依托……
此时五叶师叔的屋里头传来留声：“央石，等一等。”只瞧去看到屋里正往外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苏白睁眼一瞧，窗外拂晓将至，便收功起家。
于鬼谷，私心使然，由不得他半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