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丝履。
侍从将方才的场景一一道来,点头道:“部属要将他们扔进十一重狱,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初涯也悄悄感喟。
“好了。”
他笃定了谢拂池不会回绝,实际上一个傀儡底子没有回绝的权力,她已被魔姬换上了新的衣裙,魔姬正为她穿上配套的鞋。
“她当真如许说?”
这双鞋算是贵重,但并不非常合脚。魔尊撩摆蹲下,接过魔姬手里的鞋,毫不心疼地拽去两边垫着的美玉,鞋一下子余裕起来。
他手指有些凉,指腹相触,将她的思路拉返来。
满座来了兴趣,魔族对天界那些弯弯绕绕的恩仇情仇也只当听个乐,但提到神器,便天生升起一股对力量的渴慕。
她的!
十一重狱,乃魔界最深最残暴的地牢,传闻那边的墙都被天界之血染成了红色。在那边不但有针对天人的各种酷刑,且隐蔽阴暗,无处可寻,更有进无出。
谢拂池眸光安好,轻声道:“我不需求。”
初涯没有嫌弃,他自凡人修仙,平生吃过的苦不计其数,这池水又为之何如?
曾经梦里的场景重现,谢拂池忍住悸动,催促他:“穿好了没?”
这话一出来,满院皆静,连那跌在水坑里的狼狈仙君都面无人色。
“话说人间本是一片浑沌,而后才被劈开,清气上浮,浊气下沉,交汇于中,恰是天、人、魔三界。我们先非论这妖界如何跻身,且说说这开天辟地的神器是何物!”
微光凝在她眼睫上一点,他拿起面纱替她戴上,仔细心细,没勾到她一根头发。
*
魔姬晓得她不喜好暗,起家去开窗。她悄无声气地吐在身后的花瓶里。
有仙君感喟道:“早晓得就不去甚么岳河城劝降妖君了,这个名额让给我师弟,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神仙们心中俱是一凉,唯有初涯低头,不知在想些甚么。
魔族送来的食品无人敢动,他们日渐肥胖,恐是要饿死在魔界。
侍从手中飞出一记刀光,仙君回声而倒,噗通一声栽在污泥水潭里。
甚么魔尊的焚妄,那是她的!
这是每日给他们送汤膳的看管,神仙们自是瞋目而视,只是此次略显分歧,他们身后竟跟着一个面带轻纱的少女。
谢拂池还是摇点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尊上不会食言,您大可随便遴选。”
此处灵气贫乏,他们想要持续保存,只要两个挑选,一是服用灵丹续存灵力,二是挑选吃魔族送来的食品。
出声的那仙君也是面色暗澹,到底有些骨气,一声没吭。
那侍从还是不断念,“若您不肯意选,我们便将他们压进十一重狱,也免得碍眼。”
世人催道:“快说快说!”
屋内一声低吟,立即有人道:“灵鸿仙子要撑不住了。”
四四方方的小院,说落魄也不残败,说温馨却到处物件完善。
他停了一瞬,道:“去看看你在乎的人。”
只一点令人不满它只对外开放两层,但现在三楼已悄悄安插好酒菜,翻开了紧闭的门窗,让人一睹水湖光山色。
初涯不再看他,回身出门,“院中水池中或可汲取些灵气,若实在受不住,可先用以充饥。”
谢拂池正坐在那边认当真真地咬着糖画,一副乖顺极了的模样。堂下喧闹中,有个干干瘪瘦的小老头,正说到兴头处,手中堂木拍的邦邦响。
玄衣魔尊斜倚着门,看向雕栏处。
他站在屏风后,展开双臂任由魔姬替他穿上外袍,谢拂池模糊约约只能见到他的影。
既沉默,又挣扎。
她思惟迟缓,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不是说你最讨厌逛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