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傀少!”
抬指间,监禁灵力刹时消逝,世人不免后怕,那样的力量——
长戎深深叹口气,完了,但也只能对侍从道:“送傀少……回府吧,莫要再担搁时候,也许傀老另有体例。”
画城时,又该听过多少他们对你的歪曲?
她偏生要难堪:“例无虚发也会射偏的吧?也许会射中其别人,那也算是例无虚发喽?”
*
玄袍,青衣,少年覆住她的手,一点点拉开弓,神情专注,眸若寒星。
尊上的脾气算不上古怪,但在魔界里行事也有几分桀骜,且他毫不是个等闲宽大之人。
谢拂池不再说话。
但注入了魔尊灵力的箭矢,没有一个魔族能够反对。
他垂下眼睫,遮住此中翻涌情感。
“咻。”
金红襦裙的女子平空而来,跪立在地。
“来。”
此言一出,满院寂然。
栖弋魔君皱下眉,现在措置傀少未免不应时宜,只能明日再做筹算。她的身影悄悄消逝,不知是不是持续做她的大事去了。
“啊!好疼——”
他右手覆着她的右手,左手牵着她的左手,缓缓拉开长弓。箭矢在他们手中,毫无温度,谢拂池却感觉滚烫非常,炽热一起烧到心底。
岂可为一天界人伤我魔族重臣之子?
他微微眯起眼,牵引着她松开手。下一刻,冰簇划破长空,镝鸣声纤细而锋利,直直射进庭中正被围在人群中的傀少主的——
正心不足悸的世人只觉心跳都停了一瞬,半晌回神,那傀少主眼球已被刺穿,冰箭笔挺地没入在他眼眶中,尾端犹颤。
栖弋心中略松,“这是天然,不过本日乃是长戎大婚,不应时宜,也不敷慎重。明日他必登门负荆请罪。”
魔尊沉默半晌,唇角倏尔勾起,却涓滴没有高兴,反倒透着彻骨的幽寒。
栖弋望向谢拂池,眼中闪动着奇特而锋利的光,嗓音低柔:“想必谢女人也不会在乎一个魔族之言。”
被她一眼看来,谢拂池脸上刹时空茫,顿了一会,木然道:“他得向我赔罪报歉。”
“不是要带我去喝酒吗?为甚么来这里。”
傀少主乃至没来得及收回哀嚎,另一根银簇又对准了他。
“栖弋魔君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本尊岂可不从?”
他笑:“例无虚发。”
栖弋竟像是斯须间仓促赶来,也不知方才在做甚么,半幅裙子上都是血也没来得及换一件。
“另有一只。”
长戎一愣,更多的也没有人同他讲,他只能如此推断。他还欲开口再劝,喉间一窒,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戎内心还是模糊不安,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朴。
不是用力拉开弓,而是要用力握住弦,不让她触到细韧的弦,割伤手掌,更要用力禁止本身,不去对准傀少主的命门——
利箭穿透眸子,刹时血雾迸开。
而是——
唯有箭尖一点银色,在和煦的阳光下折射一丝刺目标亮光。
一时世人既忧心忡忡,又后怕不已,恐怕那箭下一刻就会刺穿本身的心脏。
逆鳞。
幸亏本日是劝住了。
不能让他等闲死去。
傀少痛苦不堪,这一剑必不是轻描淡写,不过尊上都说不再计算,她却敢如此胆小妄为,越俎代庖?世人只能谨慎翼翼地拿余光去瞥尊上的神采——
谢拂池摇点头,感觉有些奇特,还是答道:“我只用剑。”
人群里尖叫起来,傀少的眸子几近爆裂成浆,他死死瞪圆了另一只眼,怨毒地看着箭矢过来的方向。
世人这才发觉,远处阁楼之上,魔尊与那天界上仙正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