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渊抬起手,表示他噤声。
邵明渊突然愣住脚。
灵堂前灯笼高挂,亮如白天,把那人脸上神采照得清清楚楚。
邵明渊眉轻扬,凉凉地问:“邵惜渊,你多大了?”
邵惜渊愣了好久,抬手抹抹眼,一瘸一拐走了。
“看二嫂?”邵明渊一字一顿问,肝火垂垂晕染了双眸。
暗影处,暗中昏沉,把邵明渊及部属的身形与呼吸尽数讳饰。
长这么大没挨过揍的邵三公子想硬气别过甚,可方才屁股挨揍的暗影还没畴昔,下认识便望进了那双近在天涯的寒眸里。
“你——”这个年纪的少年自负心特别强,被邵明渊这么一问,邵惜渊立即涨红了脸,一向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邵惜渊再次被踹到地上,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屁股疼得发麻,这下子干脆起不来了。
邵惜渊反而被激起了逆反心机,双手抱在胸前,满不在乎道:“是呀,看二嫂如何啦?二嫂一向对我很好,我看看她不可嘛?哪像你,对二嫂的死底子没有半点在乎——”
“二哥,我不管你今后娶甚么样的老婆,归正在我内心,二嫂只要一个!”
邵明渊松开了手,语气更淡:“好了,归去吧。”
十四五岁的少年,皮肤比女孩子的还要白嫩,就连不平气的模样都显得那样活力兴旺,仿佛这世上没有甚么值得害怕的。
邵惜渊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挣扎好一会儿才狼狈爬起来,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擦一边道:“邵明渊,你,你真敢打我?你不怕我奉告母亲吗——”
“你想看,为何半夜半夜跑来?”
那人被看得颇不安闲,讷讷喊了一声“二哥”。
邵明渊面无神采,好一会儿才淡淡问了一句:“你还晓得我是你二哥?”
邵明渊内心蓦地疼了一下,声音冷酷无波:“你来这里干甚么?”
灵堂前,除了鼾声此起彼伏的几个婆子,就只剩下一明一暗两个复苏的人。
“十四岁,如何了?”邵惜渊气鼓鼓问一声,嘲笑道,“你这类每天杀人的人,当然不会记得这个。”
邵明渊立在原地,没有禁止,亦没有出声。
有一人立在灵堂前一动不动,邵明渊目光落在那人面上,神采微凝。
不管是甚么来由,夜深人静之时,本身的亲弟弟跟做贼一样跑到灵堂里偷看亡妻,这毫不是甚么镇静的感受。
邵明渊行动如风,几近是一刹时就到了那人面前,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任由那人死命挣扎亦无济于事,拽起来直接到了偏僻处才停下来。
他率先转了身大步拜别,很快就消逝在夜色里。
灵堂白茫茫一片,一靠近了,就有烧纸的味道模糊传来。
他还算是有志气,晓得夜深人静惨叫不是甚么功德,强忍着没出声。
“邵惜渊,看着我。”
邵明渊神情更冷了,语气却格外安静,一字一顿问道:“邵惜渊,是甚么给了你错觉,觉得我当兄长的不敢打你?”
风吹来,把灵堂前空中上摆放的火盆里的纸灰打旋吹起来,一旁守灵的几个婆子皆睡熟了,任由那些灰烬洋洋洒洒落在身上。
谁满足足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兄长嘲笑一声,二话不说照着他屁股又踹了一脚。
少年心想:二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明天夜黑风高,他如果再硬着来,这魔头说不定会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将军——”遥遥盯着这边的几个部属发明邵明渊走过来,低低喊了一声。
邵惜渊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回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