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伸出双手托起何氏的右脚,看到鞋底有一道印子,所幸没有穿透,便松了口气,抬头浅笑道:“没事儿。”
满地的碎瓷片加上黎娇的嗟叹声让何氏乱了阵脚,一听小丫环禀告,腾地就跳了起来,成果不谨慎踩到一片碎瓷上,当即就呲了一下嘴,跌回椅子上。
“嗳。”桂妈妈应了一声,走向黎娇。
小丫环石榴看到这么多主子过来,吓得头一缩,飞奔进屋子:“太太,女人,老夫人过来了。”
邓老夫人绕过地上狼籍,向坐在椅子上的黎娇走去:“二丫头脚受伤了?让叔祖母看看。”
这时邓老夫人恰好走出去,看到室内幕景不由迷惑:“何氏,这是如何啦?”
何氏一冲动,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还不忘含泪对劲瞟了二太太刘氏一眼。
她怕女儿嫌她没用,咬紧牙关没吭声。
一行人走到雅和苑的西跨院,才进院子,就听到二女人黎娇左一声右一声的嗟叹声,一声比一声高。
这时冰绿大声喊道:“乡君与大夫人来了――”
刘氏不屑撇了撇嘴,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何氏好似被人点了穴,傻愣愣看着乔昭,眼睛缓缓湿了。
邓老夫人面不改色往前走:“伤势如何,看过才晓得。”
桂妈妈是老夫人的陪房,懂些粗浅的医术。西府不是大富大贵的流派,平时女眷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小弊端,不值当请大夫,都是叫桂妈妈来看。
屋子里的下人再看向二女人黎娇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黎皎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走畴昔,俯下身来一脸焦心肠问:“二妹,你没事吧?”
“是,是,老奴会谨慎的――”桂妈妈心中愤怒,面上不动声色,待拿起剪刀剪去被血渍黏住的罗袜时,掩鄙人面的小手指悄悄碰了一下暴露来的伤口。
刘氏酸爽着瞥了起家的乔昭一眼,心道,这死丫头咋还不规复普通呢?她一点都不风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向当作隐形人的五女人黎姝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即死死捂住了嘴。
黎娇神采一白,想了想,不情不肯地伸出受伤的脚:“那还是请桂妈妈看看吧。”
黎娇抱着腿,柳眉倒竖,斥道:“毛手毛脚的东西!”
容妈妈走畴昔把桂妈妈拉起来,桂妈妈诚惶诚恐向黎娇请罪:“二女人恕罪,都是老奴粗手粗脚弄疼了您――”
邓老夫人是敬着东府,可她不是能让小孩子拿捏住的脾气,更不会与一个小丫头计算,遂笑着劝道:“娇娇啊,你这脚上流血了,时候久了伤口与袜子黏在一起,再想弄开可就费事了。”
黎娇一看走过来的婆子脚大手粗,内心万般嫌弃,皱眉缩缩脚,对邓老夫人撒娇道:“叔祖母,您奉告我祖母和我娘了吗?我想让董妈妈来看。”
她的两个闺女对她向来没这么细心过!
当然,董医女的医术与太病院的太医们不能比,教出来的门徒董妈妈医术天然不成能太高超,但比起官方精通医理的婆子来,那是强多了。
邓老夫人望着满地的碎瓷片皱眉:“如何也不打扫洁净?”
刘氏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老夫人,您听,二女人仿佛伤得不轻啊!”
乔昭浅笑实在话实说:“二姐说要保存证据。”
桂妈妈看向邓老夫人,邓老夫人冲她悄悄点头。
东府就黎娇一个嫡女,取名一个“娇”字,那是真正的娇生惯养,此时她伤了脚,却因怕疼不敢把鞋子取下来,便伸出受伤的手,不幸兮兮对邓老夫人道:“叔祖母,您看,我不但伤了脚,连手也伤了,好疼,都是黎昭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