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中，乔昭从青松堂存候返来，正筹办清算一下随何氏去东府拜见老乡君，一只灰鸽落在她脚下。
一向沉默的左都御史俄然叹道：“我与令尊同事多年，竟从未听令尊提起过乔公子的事。现在看来，令尊太低调了。”
广大的黄花梨书案上铺着笔墨纸砚，乔墨端坐一旁，略加思考便提笔写起来。
“那就请乔公子快些把账册默写出来吧。”虽听寇行则这么说，张寺卿心中还是存着思疑，忍不住催促道。
为了安然起见，入夜后邵明渊就把邢御史安设到了冠军侯府中。
几民气知肚明，皇上真正在乎的是另一册。
“我把邢御史请来，等舅兄默写完，邢御史再钞缮一遍就是了。”
“不过另一本账册――”左都御史游移看向邵明渊。
但一名过目不忘的学子意味着甚么，不言而喻。
但他不晓得能好到如此境地。
“如许的话就简朴了，三位大人把两本账册规复如初便是。”
张寺卿与左都御史不由看向寇行则。
这本来是很简朴的事，他们却因为表情过于沉重，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邵明渊一跃而起，推开窗户，凛冽的北风吹出去，内里天光公然已经大亮。
他没有急着联络乔昭，细心洗漱过后，把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刮得干清干净，才叮咛道：“把信鸽带来。”
这孩子竟然过目不忘啊――
邵明渊叮咛等在内里的亲卫回冠军侯府去请邢御史，本身则调转马头，直接去了黎府隔壁的宅子。
账册不是经史子集，满是陌生的人名与数据，毫无规律可言。能背下账册的人，记性委实惊人。
乔墨面带哀色：“先严在家鲜少议论朝中的事，想来在内里也是如许。”
寇行则不动声色看着乔墨，心中却感慨万千。
“就算邢御史勉强记得账册三四成内容，谁会承认如许残破不全的账册？他们完整能够推说时候畴昔太久，邢御史记错了。”
寇行则冷眼旁观好一会儿，转而看向邵明渊。
他看着黎府的方向笑了笑，叮咛了亲卫一声，倒头便睡。
几人一时都沉默了。
“要不请邢御史过来吧，两本账册都是他写的，或许还能记得一些。”
张寺卿讪嘲笑道：“侯爷说的是。乔公子，你先喝杯茶，帐本的事稍后再说。”
两本被烧毁的账册非同小可，他们拿到手后都是翻阅过的，记下来当然不成能，但最开端的几个名字还模糊有印象。
邵明渊排闼而入，竟然有种回家的感受。
“乔公子背下来了？”张寺卿看向乔墨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成思议。
三人面露不解。
邵明渊轻声道：“三位大人，我们先出去吧，免得打搅我舅兄默写。”
乔墨态度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大人们焦急，门生心中也急，等门生把账册默写出来，再陪大人们喝茶。”
分开刑部衙门走在街上，天已经开端蒙蒙亮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开端信赖这位年青的冠军侯必然有他们想不到的体例。
左都御史开口道：“幸亏那些混账同流合污，向军饷伸手的人，脱不了通倭的罪过。”
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担忧这才临时放下了。
亲孙子也不成能有这个记性……寇尚书脑海中俄然闪过这个动机，一阵心塞。
左都御史点头：“乔公子快忙吧。”
乔墨竟然真的记了下来！
宅子中有两名亲卫看管，宅子不大，空中被打扫得干清干净。
“那样并不能服众。”邵明渊安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