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宇文祁夜隔着百花飘零的长厅,看着台前的美人衣袂飞扬,我对他比了一个口型,他举起酒杯对我遥遥相敬,掩面饮尽,与我相视一笑。
“当今是甚么时候了?”皇上开口问道。
我看了一眼蘅若,她低头跪地不语,便道:“本日皇叔入京,昭元理应前来。太子妃念着儿臣身材抱恙,故而与儿臣一同前来。”
轻纱薄履的宫娥抚开琉璃珠帘,我与蘅若步入了内殿,阵阵龙涎熏香劈面,明黄蟠龙浮雕翠屏映入视线,我与蘅若跪在了金阶之下:
皇上皱了皱眉头:“如何迟迟未见太后?”
“昭元至公主到--”
“既然来了,还跪着做甚么?都起来吧。”皇上的话语不偏不倚地响起,我与蘅若谢恩起家,坐在了燕王左火线的席位。
凤影台气度恢弘,直耸云霄,是天家御用的承宴之地。
蘅若踯躅,踌躇了会儿:“公主,他们都谛视着我们,必然是在看我的笑话……”
“你本日邀我与你同来这花里胡哨的夜宴,不就是想多些底气么,这会子就受不住了?”我目视火线,嘴角微动,细声对蘅若说道。
“宇文祁夜暮年在西凉之时便听闻燕王的大名,凉州大家奖饰燕王,本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祁夜明朗的声音突破了沉默,我昂首只见他起家举起了酒杯,眺望燕王。
我心中猜想她是晓得了我曾在燕国养病时传出的风言,故而以此使我尴尬。我手握成拳,悄悄一紧,低头谛视着案前的酒盏。
傍晚时分,沧河寒气逼人,凤影台中却衣香鬓影,暖风温暖,百花争鸣。
座下之人纷繁看得痴迷,面露冷傲之色。
皇上端坐上方,自她出场时面色先是一动,复而沉默不语。
座下人皆是一愣,没有言语。我敛眉望着四周颇显奥妙的环境,却偶然对上了萧贵妃一双微眯的凤目,染上鲜红蔻丹的玉指轻抚过美艳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皇上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萧贵妃轻声笑言:“皇弟多年闲云野鹤,竟还记得昭元的模样,提及来,还真是有那么些缘分。”
她转头的刹时,秋瞳剪水,落雁沉鱼。
座下大家心知肚明,此次皇上废太子,第一个站出来发对的便是太后,本日称事不来,其实在同天子活力。
燕王七分醉意三分复苏地笑看着他,舌头倒是利索,悠悠问道:“凉州寡人倒还没去过,你说说他们倒是如何奖饰寡人?寡人又有哪点值得他们奖饰?”
皇上很久没有说话,我微微偏头,瞥见了坐在镇国公右火线的祁夜,他正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发明我在看他,对我微微一挑眉。
燕王本日入京,是宫中可贵的盛事,天子夜赐国宴,百官宫眷纷繁移步凤影台。
忽而击筑之声响起,清脆婉转,分外熟谙。
萧贵妃往蘅若方向睨了一眼,朱唇轻启:“太后这几日闭门修行,长乐宫奉了懿旨不见客,本日夜宴怕是来不了了。”
燕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醉醺醺的双眼一刻也没从她身上分开过。
萧贵妃面上始终带着端庄的笑容,一丝不漏。
我因他替我得救忽生打动,却就只听燕霸道:“哈哈!镇国公府上的公子这那里是在夸寡人,怕是在护你家小娘子的短吧?”
凤影台中千颗明珠照上她倾城的容颜,击筑声渐起,她柔嫩的身姿跟从音乐翩翩起舞,轻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