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燕国传闻,美世子生得花容月貌,绝代之姿令无数美女黯然失容。如此申明远播的一名世子,却连燕人都少有见过,更遑论远在千里以外的长安。
这厢我正在长乐宫平和的日头下奋笔抄着经籍,浑然不知身后俄然蹿出个鹅黄色的身影,一把蒙住了我的眼睛。
中午阳光恰好,正巧照在她初现婀娜姿势的身上。只见她身穿鹅黄流云文罗衣,下着百蝶芍药绣裙,一张日趋娇俏白净的脸庞更加惹人垂怜,粉颊上一对乌溜溜的杏眼尽是机警,明丽动听的模样让长乐宫顿时活泼活泼很多。
一旁的太后见状,道:“如果静不下心,你便退下去誊写二十篇《金刚经》,明日里拿到璇玑塔压着。”
太后说罢,眯着凤目盯了我几眼,将目光投回了堂前的金身佛像。
“你们说,公主迟迟嫁不出去,该不会是好那口吧……”
燕王与帝为同胞兄弟,自幼亲厚。圣上即位还未命令削藩之际,燕王便第一个要求归田卸甲,帝感其血脉亲情,推恩之时特许燕国可具有本身独立兵力,世子不必入朝游学。
比来皇宫有些热烈。
趁世人猜想之际,我扳开了连溪的手,指了不远处几个正群情得努力的宫人,非常头疼地对她说:“宫中人言可畏,长乐宫里的这些家伙们特别可骇。你猜他们方才在说甚么?”
我实在不知我母后竟会托梦,更不知竟会在别人的梦里痛骂我,这的确颠覆了她生前在我心中温静娴德的慈爱形象。现在此事更是闹得各大氏族民气惶惑,恐怕灾害落到他们头上,呜呼哀哉,命也!
燕国有三美,美酒、美地、美世子。
身后那人一听,放手烦恼不已。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对付母后夜里入梦,顿时沉闷非常,堂前飘来几缕安眠香,涓滴没有让我凝神埋头。
身后传来窃窃嬉笑,我停动手中羊毫,感喟:“连溪,你下次调皮可否换个招数?”
“至公主与湖东郡主打小交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本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长乐宫向来承着风水宝地的佳誉,本日看来,此言非虚。
我无法地看着她,点头:“本日如何进宫来了?”
“先帝爷十五结婚,十六便有了你父皇……”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太后的话语在我耳边悠悠响起,不急不慢,似千年古刹间的晨钟暮鼓,穿过石阶上的青苔抵入心扉。
“连溪,你在说甚么?”
“前几日哀家听闻宇文家的公子钟意于你,如何俄然又没了动静?”
这事还未消停,西宫皇太后那边又传了指令。
谁知连溪内疚一笑,脸上竟染上了几分酡红,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让我不由思疑:“你作出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是要向我宣布甚么功德吗?”
家丑不成传扬,此事如若搁平时,也就悄无声气地处理了。就怪这事刚巧,那与天子下棋的梁王偏生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年青有为,妻妾成群。此次进京面圣,天子见本身与他近二十岁的春秋差异,早已如鲠在喉。
我环胸看着这位“我”了半天没了下文的羞怯少女,不由好笑:“我们皇室里出了名脸厚的奸刁拆台鬼,本日里为了一个素未会面的世子,成了这副德行,啧啧啧,真是奇了。”
“月儿,你在看哪儿?”
这不利催的动静好死不死一传来,天子一时挂不住面子,立时命令严查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