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胭是我。皇姐,你唤我奶名何为?”
我点头安抚道:“没事,方才我是想到一些旁的事情。你没吓着就好。”
脑筋里被这道平白掠过的闪电划出道裂缝,大风呼啦啦往里涌入,一时之间头疼欲裂。
我奇特地看着她,问:“太子妃现在应当在凤影台陪宴才对,如何来了我这里?”
我垂垂安静下来,连溪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一脸板滞。
我打量她好久,半晌,挥手道:“你跪着做甚么?我宫里的端方你莫非忘了?起来罢。”
阿胭,你是用心的。这句话,前几日我也听过。
他那倒置众生的绝世模样,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听闻你是长安大家惊骇的夜叉?燕国沉瞻,幸会昭元公主。”
我艰巨地点头,咬牙问她:“溪儿,阿胭是谁?”
芝芝见我不语,便悄悄地退下。我坐在椅子上发楞好久,不知怎的沉闷与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一日午后,沉瞻的侍妾吃紧赶来,跪在正对着庭外梧桐发楞的我面前,心急如焚隧道:“公主,您快快随贱妾去禁止世子罢!”
一转头,竟是兰绍。
半晌,我终究沉着下来:“你来这里做甚么?”
我像被人抽暇了灵魂,定定地望着兰绍,她正含笑着回望我,眼睛里藏着一把匕首。
隆冬午后格外郁热,窗外的梧桐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阿胭,你是用心的。
连溪一脸猜疑望着我,毕竟没再问甚么。
我在无数惊呼中拉着沉瞻一同坠下绝壁,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如同两只断翅的飞鸟。
我心神不宁地唤来芝芝,思虑很久,终究慎重问出口:“你诚恳答复我,是否定识一名唤作‘阿胭’的人?”
“……世子现下正要处极刑人,将他们悉数坑杀。可这些人大多都是国中重臣,不过是没将为公主寻玉扳指一事办好罢了,世子万不该如此啊!现在王爷云游留了世子监国,此事若传到了朝廷,世子定会被皇上见怪!公主,请您开恩!”
谁知蘅若俄然跪倒在我面前,妆容精美的脸庞上尽是焦心:“至公主,你快救救太子吧!”
连溪察看我半晌,终究忍不住开口:“阿姊……”
直到我稀里胡涂被芝芝拉着赶往地牢,却见沉瞻一袭白衣广袖立于肮脏的监狱中,脚下伏尸百万。
我抬目,非常不解,只道:“让她出去罢。”
芝芝一听,半晌,终究颤抖着答复,连身子都在颤抖:“之前……之前奴婢总在公主睡话入耳到‘阿胭’,便留意刺探,得知本来……本来兰绍公主刚诞下时的乳名便是阿胭,厥后不知怎的就不消了。公主夙来与兰绍公主存有芥蒂,奴婢实在不敢妄言……”
我反应过来,赶紧问她:“溪儿,方才没吓到你罢?”
古来墨客总爱吟诵傍晚落日之妙,令人神驰,但是当我与连溪在偏殿一隅抄经文抄到头昏目炫、手直颤抖的时候,再美的景色也成了没头没脑的经文。
蘅若被我一问,眼眶反而红了,抽泣了好一会儿,方说:“父皇……父皇要废了太子!”
我无法,开口道:“你晓得我这些年是如何过的,真真假假连本身都辩白不清,你若不说实话,便没人敢说了。”
阿谁苦楚的夜晚,梧桐疏影透过惨白月光投射在他欣长的身上,我怔怔看着他如玉面庞笑得如同在哭。
我听后一时不知说甚么,竟莫名绝望。阿胭竟真是兰绍,但那句话如果是对兰绍说的,为何我会无端记得?
我留意几眼,对一旁浑然忘我的连溪说:“大周是不是中了甚么邪风,如何皇族里没一个端庄淑静的女儿?看着你更加不矜持,我还真怕你父王指责是我带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