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关乃滇南最大樊篱,是通往益州的必经之路。此地险绝,又有重兵扼守,现在贺兰寂与萧氏处于对峙,又挟制大周公主,这一道剑门关,必定将成为很多人的鬼门关。
星奴不断地点头,脸越埋越深,我肉痛地看着他,半晌,悄悄地拥住了他。
“持续赶路。”
“星奴?”我往马厩而去,“我们该解缆了……”
“那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一场戏的结局,到底是甚么?”
我上马车前一秒,看着空中满盈开玄色的灰烬,这个破败肮脏的堆栈,成了我平生都在躲避的孽障。
贺兰寂一把大火烧掉了这个堆栈。我拉着星奴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漫天桃花飞舞,瞬息之间又焚化于炽热的火焰中,灰飞烟灭。风声中带着哭泣,我模糊闻声大火当中冤魂的抽泣。
“九郎……”我不自主低唤祁夜的名字,想着他多数能护得父皇全面,心中放下些许担忧。
贺兰寂语锋一转,带着玩味:“你这位短长的夫君,当日为何不将你也救走,害得落入明天此番骗局?还是说,他正巧等着我拿你做人质与他针锋相对的这一天?……宇文祁夜,果然成心机……”
“寅时。”贺兰寂答,“恰是拂晓时分。你清算清算,我们持续上路。”
“如何天气这么黑?”我撑头望天,看不到一颗星子,“现在是甚么时候?”
我喉中一阵干涩,我作呕欲将它试着吐出,却只惹来胃中阵阵痉挛。
“星奴,听我的话,我已经想好了体例……”我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我不会让他们超出剑门关。天一亮,我们就能回家……”
一场大风崛起,桃花飒飒作响,吹开千层绯红花Lang。凄迷的月光照在贺兰寂狰狞可怖的面具上,在我眼中成了两个面孔。
拂晓之时,黑夜最盛。没有星斗的天幕,一轮孤月摇摇欲坠。
我晓得在贺兰寂的面前,再多的抵挡也只是无谓的挣扎,我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只要能护得我身边之人的全面,大可与贺兰寂同归于尽。
贺兰寂在面具后阴冷一笑,道:“曼陀罗。想必你在皇宫对这个已经不陌生了吧!”
我的心刹时揪紧,就在星奴低头的一霎,我读懂了他眼中的惊骇与无助。
“彻夜之事,你就将它当作一场梦。”
“你给我吃了甚么?”
“……星奴?”
一阵浓厚的血腥伴着马厩的膻骚劈面而来,直叫人作呕。我脑筋嗡地炸开,被这刺鼻难闻的气味紧紧包抄,几欲昏迷。
“星奴……我们走……”
我艰巨地迈开步子向那小我影靠近,面前俄然现出一大片血迹。我蓦地惶恐,吓得连连后退――倒在血泊中的,恰是贺兰寂身边的彪形大汉!
群峰高耸,山涛云海。沟壑交叉,连山绝险,峻岭横空――巍峨剑门雄关,扼入蜀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要阵势,乃兵家必争之地。
我决定罢休一搏。
马车外的风景愈发奇险,山路也愈渐陡峻。我算着时候与这风景,想必已快靠近剑门关。
贺兰寂的话语让我勃然大怒,立即出言辩驳道:“你少在此教唆诽谤!祁夜是如何的人,轮不到你来与我评价!”
贺兰寂摘下脸上的的面具,扣在了星奴的脸上,转过甚对我说道:“从现在起,你们二人若不乖乖听我的话,了局都是一样。”他脸上的刀疤更加狰狞,“那就是死!”
“最好不过如此……”贺兰寂转头望向剑门关,巍峨山壁构整天然城墙,铁灰的崖壁上金吾与羽林两大旗号摇摆,在风中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