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哈哈一笑道:“今后的事你我都难预感,不过倘若真有这一天,李落别无所求,只愿王爷三思而行。”
李落黯然无语,如有一日卓城城破,敛玉,本身恭敬的兰妃,再或是那株海棠树下的孤傲身影会否也落得这般了局。
李落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众将。世人一时百感交集,心境庞大难懂,李落悄悄笑道:“王爷,我等行伍之人,参军在外,没有那么娇贵,也不惯有人奉养,王爷美意心领了,若没有别的事,还请诸位归去安息吧。”
李落欣然,很久也没有回声,西戎世人也不知李落在想甚么,静悄悄的呆立当场。羯可天和方才出言的父老对视一眼,父老面显忧色,羯可天更是忐忑不安。
昨夜秋雨刚落,气候渐寒,李落几人身负武功,不感觉如何,这些女子寒气侵体,却都微微有些颤栗,只是不知是秋意多些,还是惊惧多些。
李落微一沉吟,缓声说道:“入殿。”说完回身向侧殿走去,微微一顿,道:“你们都出去。”
“侍女?”李落扫了一眼。淡然回道:“如此仪态,若只是侍女,你朔夕宫中公然是人间瑶池。”
羯可天仓猝跪倒施礼道:“大将军,西戎已是大甘属国,还请直呼可天名字,可天千万当不起王爷称呼。”身后皇族中人亦跪倒拜礼,高呼大将军。
“臣在。”羯可天仓猝独自称臣道。
李落长叹一口气道:“好了,不必多言。”说完和沈向东与云无雁低声私语几句,西戎世人惶恐不安的看着李落几人,当今地步,就是将当日礼单上的贡品凑足,都已万难,倘若真要再加,恐怕就不止是要吃糠咽菜了。
李落转头望着羯可天,缓声说道:“王爷。”
“这?”羯可天一脸难色道。
这一处偏殿尚且无缺,幸免于烽火涉及,李落入殿以后也未就坐,站在殿中,沈向东和云无雁几将摆列摆布站定,看着羯可天和西戎皇室世人。
众将止住争辩,纷繁起家,看着羯可天一行,迟立将地上的物件收起来,倒是一张舆图。
倪青微微做了一个请势,领着羯可天世人走到李落近前。李落踏前几步,走到羯可天身前,和声问道:“王爷,朝晨来见,不知所为何事?”
羯可天见李落迟疑,觉得嫌弃贡品之数,吃紧接道:“大将军,如果少了,可天还可再加上一些。”
“大将军,朔夕山野之地,不比大甘天府之国,可天生恐怠慢大将军和诸位将军,昨夜与族中长辈商讨。西戎身受大将军厚恩,无觉得报,本日特遣族中后代前来奉养诸位将军,略表情意。还请大将军莫要见怪。”
李落暗叹一口气,方才瞥见西戎世人,李落便知所为何事,除羯可天外,只要三两父老随行而来。余下数十人尽是女眷,容姿姣好,身着薄缕。
李落扶起羯可天,表示世人起家,和颜道:“王爷不必如此,西戎仍在,非论此后如何,你还是西戎贤王,朔夕大乱,王爷更该担负起来,与城中军民共度难关。”
李落惊奇的看着羯可天,讶声说道:“少?贡品之丰,就是天南诸地也相形见绌,不过现在西戎战事刚罢,你们能拿的出来这么多财物么?”
羯可天微微有些猜疑,不过还是恭敬应下,身后西戎世人也不知李落话中何意,只觉得李落是摸索羯可天归降之心。李落看罢,一笑置之,望着羯可天道:“王爷,此次来见,不知有甚么事?”
面前世人,在朔夕宫中不乏身份高贵之人,数日之前大多也是锦衣玉食,呼风唤雨之属,现在却与当日城中行市所见普通,在大甘将士面前瑟瑟颤栗,惊骇不已,犹有几名女子在西戎父老说完以后苦苦忍住眼中泪水,一如无根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