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微一沉吟,近千之数实在是多了些,留在大商城恐怕终有隐患。
小商城中诱敌的财物也被倪青带了返来,大火残虐,金银之物倒还无损,只是丝绸锦缎已成了飞灰,十几车财物带回大商城的不敷半数,此番东炎遭劫,百姓确是伤了元气。
算算光阴,牧天狼已是晚了三日不足,李落、沈向东和赫连城弦三人率越骑营与半数射声营日夜行军,先行一步,时危与余下众将随后赶往初阳州。
李落悄悄望着观潮渡口,身后诸将尽都勃然大怒,眼角迸裂,满腹的恨意久久难以消逝。
沈向东听罢,微微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现在的苍洱州已不是潜龙纵横时的苍洱州了,苍洱盐帮烟消云散多年,时过境迁,如果为了平乱,也没有甚么舍不得的。
李落听到探马回报,愣了一愣,沈向东神采一沉,叱道:“无知小人,坏我大事。”
还不等这入目标赤红在石上留住色彩,又是一道波浪扫了过来,打湿了岩石,洗去了原有的赤红,又留下了一摊陈迹,周而复返。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残肢断臂,有的是没有头颅,飘在海水里,波浪推上一推,这些交叉凭借的尸首就动上一动,似是些痴肥的蛆虫普通,观之欲吐,却怎地也吐不出来。
李落一动,这连着的皮肉没了最后一丝韧劲,突然断裂,收回一声藐小却又极其奇特的声音,跟着声响,头颅闷声滚落,连一丝水花都未曾溅起。(未完待续。)
“末将明白。”时危躬身一礼,回身出了厅堂。
时危连番拷问,此次的流寇降卒倒是嘴硬,宁死也不透露真假,与时危当日初到东炎所遇流寇大为分歧,很让时危惊奇。
此举一者能够借助宋家兵力,如果流寇首尾不能兼顾,天然可一战而胜,二者还能够摸索一下宋家与这些犯边的流寇有没有干系。
雄师风驰电掣般南下初阳州,诸将不再讳饰行迹,当下本地南行,只在一个快字。
获得的动静也不过是来源之类,至于为何祸乱大甘东府二州,背后是否有旁人指导,或许是确不晓得,都是一问三不知。
波浪不知倦怠的冲刷这里,尸首边上堆积起了红色的泡沫。
近处,石上、水里,红似朱砂,如果在海水中时瞧着还不算多逼真,只待浪拍打在岩石上,波浪退去,就瞥见海水留下了一片血红之色。
待倪青率部赶回大商城,天气已近傍晚。
李落俯身坐了下去,翻开一个尸身,身上三处刀伤,最凶厉的一道刀伤正在脖颈间,斩断了骨肉,只剩下一丝皮勉强将头身连在一起。
牧天狼疾行而下,只要快过东炎州逃窜的残寇,便有掌控在流寇入海前截住来路,不过大甘州府守军这么大的动静,流寇只怕是等不到晓得东炎州的动静就会扬舟出海。
数十只上百只海鸟在岸边高低翻飞不时收回鸣戾的叫声,海滩上、浅水中、苍石堆里,横七竖八的摆满了不知多少的死尸,将一方海水尽都染成了暗红色。
苍洱眼下是宋家权势范围,传闻当中虽没有重兵镇守,不过想必在州府中埋没了一些军人。
赫连城弦神采发白,厉啸一声道:“这些恶贼,死不敷惜!”
李落传令各营尽晨安息,翌日晌午过罢,趁气候凉些起兵南下初阳州,定要在流寇出海之前截住流寇余众。
众将连连点头,仿佛稀松平常的很。
牧天狼雄师离城之前,时危传令将士手刃过半的流寇降卒,原想是在闹市当中行刑,被李落劝止,在牢中斩杀就是了,不消传得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