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爸！说我上学花消大，大姐嫁出去家里能收一笔礼金。”胡秀愤然地说，“我这两年学费和糊口费清楚就是大姐给的，他就是嫌我大姐这两年做工没拿钱给他，想着法赶我大姐出门给他换酒钱！”
四碟四碗八个冷盘，鸡鸭鱼肉四个肉菜，再在桌子中心垛上酒精炉炖着一锅粉丝羊肉，一海碗浮着厚厚鸡油的山药鸡汤，只等掌勺的再炒上四个荤素小炒，一桌十八个菜的家宴便算齐备。
“爸……我也没说她必然考不上啊。”被王老爷子怒喝，大姨夫气势也小了很多。但直接低头面子上也过不去，“这不刚说上大学也要钱吗，我就感觉……”
孙莲捧了寿碗趴在桌边，让王桂香给她夹青菜烧肉。
肉是王家年前现杀肥猪的肋条，青菜是王家后院里凌晨现拔的新奇菜，小火炖肉大火下菜，肉酥烂菜清甜，配上土灶大火炕出来的焦香锅巴，是在别处拿钱都难以买到的最新奇的甘旨。
传闻王老爷子年青时也曾“君子远包厨”，可惜娶了贫农出身的王老太太。王老太太做饭只会一锅炖，不管色香味还是根基卫生都达不到王老爷子的标准。娶了媳妇也摆脱不了单身汉时的繁忙命，城里知青的王老爷子就只能本身脱手丰衣足食。只是这一脱手就要全按他的端方来，锅碗瓢盆要摆顺，东西拿了要归位，灶台上不能如许不能那样，一来二去，厨房就变成了王老爷子的天下，除了添柴烧火，王老太太干脆一步也不迈进了。
“二表姐！”
他把盘子往八仙桌上用力一放，板起脸来。
这倒是大实话。孙莲只要设想一下大姨夫的暴脾气，就晓得闹不过。大阿姨又是个聋子，说话口齿也倒霉落，更是做不了任何主。
又扒了半碗菜，二表姐才重新开口。
“秀秀！”
好轻易熄了王老爷的肝火，一大师子终究能坐上桌子用饭。只是一顿饭吃得难堪不已，桌上虽觥筹交叉欢声笑语，但明眼人都能发觉出公开里的火气。
王老爷子把桌子敲得咚咚响。一家人围着老爷子又哄又劝。孙莲听得目瞪口呆，只感觉外公这番话，虽说得解气，但实在又非常奇特。
午餐时候，一家人帮手把八仙桌抬到堂屋正中，摆好碗筷，再从厨房把筹办好的菜肴端上桌。
“不是阿谁意义又是哪个意义？”胡清秀鼓鼓地说，“我爸想儿子想疯了，他大侄子成绩考四中都擦边过，在我爸眼里比我和我大姐加一块都强！”
“大表姐！？”孙莲惊得嘴巴张得老迈，“大表姐能嫁人了？”
“你二表姐那是短长！”孙志强接话，转而对大姨夫笑道，“大哥你可要好好干了，等几年就指着你出大学学费了！”
大姨夫被驳了面子本就冒火，再看胡秀一副就要对着干的态度，不由怒从心头起，扬起筷子就要抽人。胡秀反应也快，抬手挡在面前，筷子一下抽在她的左手背上，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孙莲和大阿姨同时惊呼，一圈大人赶快隔开父女俩。大阿姨仓猝拉住女儿细心检察，只见本来白嫩的手背上不一会就肿起一道鲜红的印记。大阿姨心疼不已，忍不住就抱怨大姨夫动手没轻没重。大姨夫平常在家作威作福惯了，方才动手完整没留一丝力道。本就被人拉着下不了台面，再听大阿姨抱怨，不由更是火大。
“那如何办？”孙莲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