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就仅仅如此了,术列所部毕竟不是神仙,一支千人孤军,内无补给、外无援兵,又被王德领着傅庆、呼延通、杨沂中三部给死死堵在了硖石山的一处山谷中,底子难以突围,干粮吃完了,毕竟是要毁灭的。
而遵循时文彬所言,当日不是没人发起让海上大帆船沿着济水入梁山泊剿匪,但却早早被人否了,因为海上帆船入本地江湖,固然可谓水上巨无霸,却远不如人力踩踏的‘轮船’‘机巧’,一旦风停,便不能转动,此时只要引小舟麋集上前,以火箭射帆,便可等闲破之!
宗颍狼狈而走。
毕竟嘛,野战,金军还是要比宋军强太多!
“你听好了。”宗泽扔动手中笔,昂头傲视言道。“我在河北便看的清楚,这位赵官家内里之不堪,不比他父兄少半分……只是此人极善作伪,逢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大要上体面子面,内里却脆弱不堪,见风使舵,随波逐流,放在宦海也恰是个蔡确之流,所谓善变无端之辈……依我看,他在金营中,实在早已经被金人吓垮了,如何真敢与金人作战?便是此番南下,不也是趁着李相公病重,俄然又改道扬州了吗?这才被金人追到了寿州!”
宋军这里还是一团糟,所谓各自为战、空员空饷,一鼓作气,二鼓便衰,送个手札通报军情还要耍小手腕,乃至于这类破事相互上几十个奏疏弹劾,搞得本来应当马上规复的太尉又没了……这跟冲个几十个来回都不泄劲、困在死地也不投降的金军比拟,底子是全方位的掉队。
你还别说,正所谓十步以内必有芳草,金兀术还真找到了应对之法——参军时文彬是个有见地的,后者曾为郓城知县,临着当今中原第一大湖梁山泊,而梁山泊夙来多水匪,恰好又是中原交通关键,以是赵宋朝廷也曾多次用兵,却晓得一些船上辨别。
“请爹爹指教!”宗颍转头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方才低头就教。
且说,年近七旬的宗泽披着裘袍,犹然显得身材精瘦,头发更是斑白成片,仿佛垂老迈矣,唯独抬开端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精力过人,此时在灯下更带了一丝讽刺之意:
仅在两淮,便有无数义兵簇拥而起,或三五百,或一两千,都是朱门大户自带干粮、自募青壮,纷繁往寿州堆积……不过说句实话,这些兵马,从淮南过来的都还好,多少都能安然到达寿春、八公山一带,让新来却不测没给甚么正式调派的张所张龙图整编收纳着;可从淮北过来的,却多不是金兀术所部随便一支游弋猛安的一合之敌,常常几只义兵汇合一起,阵容高文,方才推举了首级在四周官府领了个有花样的告身,一上路便被五六百闻风而来的金国马队一击而碎,继而变成溃兵,乃至匪兵。
没错,不但是河上战事因为韩世忠的到来猝然中断,使得金军除了一条浮桥外并无多少丧失,便是那夜被勾引过来的阿谁猛安,也就是金将术列所部千人,却竟然也没有被马上毁灭……实际上,从挡住金军渡河的镇静感中摆脱出来今后,统统人都没有甚么不测。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岂堂堂中国无人哉?若须捐躯,当自朕先……”
“怕只怕他发这些旨意文书,是用心给金人另有淮北张俊那些人看的,然后好乘机逃窜!”宗泽言至此处,不免气上胸来,喘了好几口气方才稳住。“当日在河北,他不就是如许弃千万两河士民的吗?”
“爹爹少说些存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