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山下营寨中盘桓的悠长,赵玖底子就只花了一炷香的时候来访问京东两路的流亡大员们……当然了,还趁便吟了一首诗,只是诗歌创作背景被他弄错了罢了。
听到这话,世人连连出言劝止,而心中却又齐齐嘲笑。
坐在角落里的小林学士心中暗叫,但人家张德远更多是在诸位新来同僚之前夸耀他在官家身前的职位,不然如何连御帐那边的事情都能一清二楚?!而吕相公你这满口有力之言,岂不是要将本日刚来的诸位同僚推给张德远?
“若以此来论,吕相也确切不必多忧。”
就在世人一起点头感慨时过境迁之时,座中一人俄然又正色开口,却恰是前青州知州,明日一早便要解缆的现江西制置使刘洪道。“赵德甫的事情当然可惜,但韩世忠那边却殊无不当。须知,泼韩五这厮常日再混,此时也是官家乃至行在真正的倚仗,官家呼他腰胆,倒是名实相副。不说别的,本日若无他,你我如何能在此放心小酌?以是官家今晚举止,虽略有小苛,但大略上而言,不管是韩世忠还是张永珍处,洪道却都觉得并无不当。”
“必定如此。”
“看来官家是说到做到,真要改一改文重武轻的端方了……”顿了一顿后,吕好问到底还是点头表达了一丝不满。“只是可惜了赵德甫(赵明诚),经此一事,他怕是要成天下人尽知的笑柄了,恰好连驳斥都不敢驳,方才叫他来,他反而遮面而走,也不晓得回到舍内,见到易安居士又该如何说?”
公然,就在小林学士还在脑补当中,御史中丞张浚便也从速轻笑来劝。“请吕相想一想,现在是战时,以是需求临时扔下祖宗家法,将来等天下安宁了,这轨制还是会返来的吧?并且当此之时,文士莫非就真无用武之地吗?依鄙人浅薄鄙意,如吕相此番经历,将来真有光复两河之日,昭昭史乘之上,吕相说不得要比肩武侯,比昔日的那些承平相公多占几段笔墨的。”
堂堂相公的威风安在?
堵住刘洪道嘴的可不是甚么抗金为重!
坐在吕好问左手第一名的,乃是年青的御史中丞张浚,此人固然官位显要,方才却还是以掉队之身主动起家,为在坐的几位考场前辈亲身斟了酒的,此时方才坐下,却又当仁不让,随口而答。“方才问了下胡明仲(胡寅),说是官家留了口讯,乃是要御帐小厨那边筹办安妥,等韩世忠一登陆,便先带他去吃一顿热饭,然后再去帐中召见。”
吕好问愈发点头不止:“便是能做武侯,那也是李相公和你们,之前便说了,你们都年青,都还无能事,我却已经老朽,等这一战了断,国度能转危为安,那我必然会立即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