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现银,只要几十两散碎银子。”
宁景兰返来这些日子,统共就见过他一回,这才是第二次,还当他在内里胡天胡地完了,总算想起来体贴她这个妹子,到底骨肉相连,他这态度可比南平郡主的态度让人舒畅多了,面上带了笑请他坐下喝茶,“难为哥哥还想着我的事。”
夏芍药让素娥给他装了银子,这才送了他出去。
“你……你说甚么?”
南平郡主已经在家里气的发疯了,恨不得挠花了他的脸。等来等去,家下仆人将宁景兰的嫁奁都搬运了返来,听得和离的手续都已包办好了,已经无可挽回,跌坐在雕花的罗汉大床上掩面痛哭:“我这是做了甚么孽啊?”家里就没一桩让她能够舒心的事儿。
她和离了一回,倒是真想明白了很多事理,还要苦口婆心的劝宁景世:“哥哥也该罢手了罢,再赌下去娘都要愁死了。”
宁景兰早晓得他现在大部分时候都爱泡在赌坊,偷家里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当了拿去做赌资也就罢了,才听得她和离,竟然就惦记上了她的嫁奁,只感觉心都凉了。
宁景兰这会儿才明白宁谦回家以后,就急吼吼的让管事将她的嫁奁单锁起来,将钥匙给她保管的良苦用心。如果放在大库房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被宁景世输光了。
夏南天还真没想到半子也有被召回长安的一日,很多戍边将领终其平生都在边陲,比如康老将军,数辈驻守幽州。与军中之人来往多了,他也传闻了很多,“武将被召回长安,不会被闲置吧?”
崔家想要发财了就丢弃她女儿,也得看看她承诺不承诺。
宁景世嘿嘿笑:“这不是家里有父亲做主嘛,那里轮获得我多嘴。”他站在本地,也不肯落座,倒好似另有多少大事未决,单等了他去处理:“mm的嫁奁既然拉返来了,手头余裕了不如借哥哥三五千两银子应应急。”
但这话听在南平郡主耳中,只觉女儿这的确是在旁敲侧击的说本身,依她的脾气如何能容忍此事,颠末最后的惊诧与悲伤以后,便肝火中烧,横眉瞋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我一心为你筹算,你竟然好赖不分!你觉得你父亲是甚么人,他那是被酒泡昏了头,被脂粉糊住了眼,才做下这胡涂事,你还当他疼你?!”狠推了女儿一把,眼泪又下来了,“你既做了他的孝敬女儿,又何必来管我死活,还是去你父亲面前去尽孝吧!”推推搡搡竟然将宁景兰从她房里推了出去,大力掩上了门。
福嬷嬷上前来拉她,“夫人表情不好,等砸完了东西就会好一点。女人也别在门口侯着了,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镇北侯在长安闹出的笑话远远不止这一桩,他归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笑话,与燕王喝的酩酊酣醉,揪着燕王的袖子托他为女儿作媒,直烦到燕王无可何如应了下来,他这才往家里去。
夏芍药也是全无主张:“夫君未提,但他仿佛也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想来此中另有别的说法,只是单凭召他回京的圣旨,也不能测度圣意。如果有燕王殿下的手札来就好了。”
夏景行也知皇家之事与赵六说不明白,遂按下不提,回家与夏芍药提了一番接到圣旨,被调回长安城,今后要长居长安,家里人恐怕也要跟着去了。
宁景兰离家六年,再回娘家来,万没推测已成了这副风景。父母已成陌路,比仇敌也好不了多少,兄长成了败家的赌棍,都快将家业败光,镇北侯府现在已暴露日薄西山的风景,门楣已堕,想想也让人感觉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