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侍立在丘处机身后,一向低头不语,方才那股冲动劲儿已是消逝了很多,现在被赵洵一拍,心头顿时一凛,仓猝道:“师父,这位汪先生说得不错,如果没有甚么奥妙之事,我看就……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
侯通海跟着凑热烈,大声道:“另有阿谁浑身长刺的臭小子!她把我们都拖住了,郭小子就去……”
杨康惊道:“甚么……甚么‘出身明白于天下’?”
赵洵展颜笑道:“好说。我听丘道长之言,似是对我等有些见外,实是藐视了这里一众江湖豪杰。须知这些日子来与小王爷同甘共苦、共渡难关的不是别人,恰是在坐的这几位。当然,也有小可在内。这中间的艰苦挫磨之处,不是切身经历之人,恐难体味!即便如此,丘道长仍要将我等视作外人,未免让人齿冷。”
寒喧半晌,丘处机率先开言道:“本日得见各位高贤,实乃贫道之幸。昨日那……那赵王妃失落之事,贫道已从小徒口中得知。不知各位可发明了甚么追踪的线索么?”彭连虎等人闻言纷繁点头。
丘处机故作未见,淡淡隧道:“昨日之事,终当会有个了断。据贫道见来,凭阿谁郭靖的技艺,在王府里各位高人面前,自保尚且不暇,又岂会起心去绑架王妃?……既是各位都无甚见地,此事容后再议。我师兄弟二人有些话要与我这徒儿讲,请各位行个便利。”
丘处机哭笑不得,道:“汪少侠重情守义,倒也可贵,只是我师徒几人说话,于各位有些不便,汪少侠又何必扯到别的事情上去?”
赵洵冷哼一声,一道目光飘了畴昔,已经起家的人被他盯住,禁不住内心发毛,这才想起刚才和他的商定,师爷还没发话,怎能自作主张?屁股刚抬起来二寸,又都沉了下去。
赵洵说道:“不错,恰是全真教。鄙人昔日曾与全真教打过一些交道,跟他们掌教马钰等人也算熟谙,待会见面之时,各位不必多话,统统看我眼色行事便可!当此非常期间,不管各位与全真教有何过节,就不要再给小王爷内心添堵了。赵王请我们过来是帮他做事的,却不是让我们来惹事的!”
丘处机见了世人的表示,暗道:“这就是江湖上哄传的‘鬼门龙王’?……本来‘千手人屠’竟是如许一名谦谦君子?……”不由得心中大奇。
丘处机捋了捋须髯,沉声将牛家村郭杨二人那一段旧事重新道来,讲到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之处,那是比赵洵的“独臂神尼”故事还要传奇很多。
世人一听,明白丘处机想跟杨康说些私密话,不肯让外人听到。这是他师门中事,按武林端方,谁也不得在旁偷听,当下都欲躲避。
这个故事又讲了小半个时候,等讲完后,杨康就完整崩溃了,一根颤抖的手指对着赵洵和丘处机二人,嘶声道:“你……你们是通同好的,都来给我编故事!我不听!我不信!……都给我滚!滚出去!”
欧阳克见赵洵对他们颐指气使,脸露不满之意,不过也没有说话。
赵洵高低打量他两眼,道:“彭寨主一贯夺目过人,怎地忘了小王爷这位师父是何许人也?”
彭连虎问道:“汪先生何出此言?又有谁敢在王府里惹事了?”
他这话如果放在明天来讲,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即使不群起而攻之,起码也不会听他的。明天的结果就大不不异了,世人听他说完,均是冷静无言,内心或许还会想道:谁让他是赵王爷座下第一号师爷呢?
马钰见到赵洵在此,只是跟他略略扳谈了几句,很出奇地没有表示出任何欢乐或是惊奇之意,神采间稍显冷酷。赵洵脑筋转了几转,已约摸猜到此中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