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与杨康从中都解缆,车马扈从一起向南,前拥后卫煞是威风。
赵洵晓得窜改杨康的固有信心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再相劝。入城后在泗州防备史的官衙里安设下来,与先期到达的一名汪氏族人见过面后,便带着蒋兆扬、方生几人在城里城外四周寻觅合适的建仓地点。杨康出于猎奇,也整日里跟着他们到处转悠。
赵洵“嗯”了一声,转成分开船埠,和杨康、霏纾三人上马一起奔驰,来到洪泽湖岸边,坐船向对岸驶去。
杨康似也有些恋慕赵洵身边常有红袖添香,而他本身就是孤家寡人,此去江南烟花胜地,如果来上一段才子才子风云际会的嘉话,岂不妙哉?
泗州靠近火线,几场大战打下来,荒废无主的农家甚多,第二天赵洵便在间隔东城门七八里外一个叫做渎头的小镇上找到了落脚点。渎头镇西面紧靠蕲水,有一个属于泗州的运货船埠,而南面则与南宋的龟山镇共享洪泽湖,可谓是一个得天独厚的货色转运站。
泗州固然阵势低洼,夙称泽乡水国,但水陆交通发财,系中原之咽喉、南北之冲要,其政治、经济、文明、军事职位非常首要。唐朝、北宋期间的皇家漕粮皆在此地中转,全盛期间有成群结队的船只在此停靠。时人有诗赞道:“官舻客鳊满淮汴,车驰马骤无间时。”
赵洵诚恳不客气地白占了渎头镇上一个大户人家遗留下来的宅院,拨付银两给本地官府,遵循他的意义补葺一番,改革成前栈后仓的情势,挂上“汪氏商联泗州分号”的招牌,交给一个叫做汪亨亮的家属成员来办理。
不过,除了赵洵以外,后代之人再想一睹这座汗青名城的风采已不成得,这只因厥后在清朝康熙年间,泗州城被黄河夺淮的滚滚狂涛淹没在洪泽湖底,永为鼋鼍之窟,成为天下上第二个庞贝,而官方也开端传播起了水母娘娘沉泗州的神话传说。
赵洵又专门在泗州官府里注册了十几个空壳的商店,别离叫做“汪氏商店”、“汪氏联号”或是“汪氏联铺”等等,名义上是为了便于办理汪氏商联泗州分号,以及在将来停业扩大时停止分流,实际上就是为了今后抽逃资金或是洗钱用的。
泗州是四战之地,三年前一度被南宋军队攻占,厥后虽又被金人夺回,却已是百业培植、民不聊生。本地百姓南渡大流亡以后,所剩人丁寥寥无几,在金人高压政策之下苦不堪言,生存日趋艰巨,即便如此,还要被逼着对付各种河工、城防的傜役,遇有上官、钦差来巡查时,又被拉来充场面,比如驱逐杨康和赵洵的到来。
梅超风这个关头人物行迹成迷,不过赵洵并不为此担忧。
杨康见惯此等场景,涓滴不觉得怪。赵洵暗里里劝说几句,百姓如果不安生业,国度财赋从何而出?变成官方动乱,又反要国度耗损赋税安抚处所,这一出一入,里外里可差着两倍啊!杨康唯唯否否,只把他的话当作是贩子见地,脑筋里还是保存着完颜洪烈的铁腕治国思惟。
这些事情让他在泗州城里担搁了一两天的风景,把各项事情都安排了下去,随后让蒋兆扬和方生二人在此留守,帮手督导汪亨亮的事情。从现在开端,蒙古及北金各地的丰富物产就会源源不竭地从四周八方会聚到泗州分号,再一起通畅无阻地“私运”到南宋境内,而南宋的“三来一补”产品或是初级制成品、外洋罕见物品等也将通过这个渠道,再返销回北金境内。
泗州于南宋孝宗期间被和议割让给金人,目下归北金统领,设有一个榷场,与对岸的南宋盱眙军榷场隔河相望。当朝赵王千岁世子亲身驾临,本地北金官员顿时大起忙头,早早地便在城外安排下十几里地的欢迎仪仗,又强行构造了一大群自发的百姓,排了一溜几百张香案跪地驱逐,因而杨康二人还没到泗州城,名声已经顶风臭到盱眙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