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洪七公还是垂垂锁紧了眉头,嘿然不语。
赵洵挑了些关头事件给洪七公报告一遍,让洪七公听得捧腹不已,差点儿笑出了眼泪。除了霏纾那些人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把本身的行事详详细细地说给一个外人听。如果连洪七公都信不过,那还能信谁了?
过了半晌,只听洪七公微喟一声,道:“太祖虽有‘杯酒释兵’之讥,也还不失为一代雄主,至于厥后‘斧声烛影’、‘金匮之盟’、‘风波亭’、‘称侄宋’,竟是一代不如一代,多少热血男儿为庸主所误,难以发挥胸度量负,毕生郁郁,甚尔惨死在本身人的屠刀之下!……”洪七公声音转为哀思,喉头哽咽,似不能言。
洪七公说这番话时,言不疾而词峻,色不厉而内锐,不像一名武学怪杰,倒像是执掌了宇宙间百姓运气的至高主宰,一股凛冽之意骎民气肤。
赵洵把还带着洪七公体温的铁牌拿在手里,来回翻转看着,只见那铁牌黑黝黝的无甚光芒,似是浅显的杂质白口铁所铸,从成州铁铺里随便拉一块边角料出来也比这个强多了。不过在洪七公怀里贴身保藏的又岂会是凡品?他细心打量,只见那铁牌两面一正一反各镌着一行竖排的红底字,字体便是在当今之世大行其道的宋体!一面写的是“孔殷驰马”四字,似是背面,另一面只写了两个字“信牌”,上面另有一行小字:“苏尾九族巡检李。”
洪七公道色道:“孩子,你如许做,我也说不上是对是错,这些国度大事不是我一个老叫化子能拿得出主张的。不过我们习武之人,工夫凹凸都不打紧,最要紧是行得正、走得端,光亮磊落、坦开阔荡,行事但求无愧于六合、无愧于知己。我瞧你做的事,诡计狡计的意味太重,不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所为,眼下还可说是一时的勉强责备,但一旦你将来即位做了天子,如果还是惯于用这类体例去管理国度、去对待百姓,那又怎能求得国泰民安?老百姓又怎能心折?”
洪七公轻呼一口气,道:“嘿,我尽是说这些陈年旧事做甚,那与你也没甚么干系。你起来吧!此后有事,可持此物向丐帮弟子探听我的下落。”说着在赵洵手中塞了一面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