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半夜,河上的花舫游船以及船上的寻芳后辈仍然未见减少,一盏盏式样不异的红色灯笼挂在船外,提示晚来的诸位佳客:下次须当趁早,本船已有人捷足先登。
那船家得了笔买卖,心中欢畅,一边摇船一边向杨康建议:“公子,你来得晚了些,这边着名的女人都叫人包了去,不如我们往下边逛逛,那边也许另有空船。”杨康胡乱点了点头,指着火线道:“你跟着那条船就不错。”
杨康渐渐在屋顶上躺下来,眼望夜空星斗,银河灿烂,只觉此次行究竟乃平生从所未有,愤激中另有一股新奇。
杨康不晓得这个端方,还觉得挂着红灯笼的船舫都归于一人统统,暗忖南人竟有如此派头,买下这很多花舫来开窑子。
杨康跟到近前,一看店前打着的灯笼,上写“湖边客店”四字,又绕着店墙转了两圈,看不出有何非常,似是一家正端庄经做买卖的客店,不像是贼窝。杨康向四周打量一二,纵身跃起,上了客店附近一栋小楼的屋顶,居高临下,远远张望着客店里的景象,却见西进院落内一个房间烛火在窗纸上映出一小我影,过得一会,烛火燃烧,房中再无动静。
那船家一边摇船,一边伸长了脖子向两旁的花舫上张望,脸上尽是渴慕之色,嘴里啧啧称羡,哼起了哥哥mm的小调。杨康听得烦躁,从怀里取出五两大银掷在船面上,喝道:“这银子给你,休要再唱了!”
杨康追踪那黑衣人到了秦淮河边,黑衣人上了一艘划子,径向下流驶去,杨康不及细思,一看在岸边列队等待了浩繁摆渡的船家,仓猝跳到头前一艘船上,叫船家载着他紧紧随上。恰好那艘船似是渔船,虽经船家细细洗濯,一股鱼腥味还是直冲鼻端。
船行片时,忽见火线水面上有几艘花舫飘零至此,刚好挡住了划子的来路,幸得杨康的座船体积较小,贴着两艘花舫的舷帮,从两舫之间划了畴昔。那花舫造得甚是高大,船家站着也只刚及到舫边。
秦淮河十里歌乐,夜夜不歇。灯影水色、桨声脂香,说不尽的繁华气象、旖旎风景。百余艘花舫缓缓来去,舫上挂满了纱帐绢灯。丝竹箫管之声,不住在水面上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