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臣悄悄感喟一声,持续说道:“我朝官俸一贯未几,但宦海来往,面子做派,又有哪样缺得了银子?就凭那点官俸,又那里够用?以是,对于赃官,本官并不讨厌,因为大多时候,官如果不贪,他就活不下去了。但是,赃官赃官,即有一‘贪’字,亦有一‘官’字,贪财之余,亦要做好为官的本分,经心极力为朝廷和百姓做事,那样的话,天下承平,百姓安生,即便操行出缺,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反过来讲,本官却最是讨厌那些既没有才气又操行缺失的官员,那些人,连赃官也算不上,因为他们连最起码的为官本分都没有做到,除了祸国殃民,也就没其他本事了。”
“哦?”赵俊臣嘲笑:“那么多百姓,莫非都冤枉了你不成?莫非不是你加的税赋?”
高低欺瞒,层层相加,本就是宦海常例,这刘长安的解释,倒是很有几分能够是真的。
踌躇很久后,刘长安终究答道:“回大人,鄙人官眼中,大人您是中上等之官,虽不会回绝上面人的贡献,但亦能为朝廷和百姓办实事、办功德,现在潞安府高低对大人您的感激不尽,就是明证,将来大人您的名誉职位,也定然不会低于前朝的太岳、三杨等前辈。”
刘长安又是一愣,不明白赵俊臣究竟在想些甚么,踌躇半晌后,答道:“这个……下官见地短浅,大人的这个题目,却从未想过,还请大人指导。”
听到刘长安的解释后,赵俊臣不由一愣。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赈灾救灾,常常都是最轻易出题目的环节,由此而激发的民变,更是数不堪数。能像赵俊臣如许洁净利落且不留后患的处理,可谓是少之又少,为此而上一份请功折子,倒也不算过分。
赵俊臣是第几等官员?若只是为了拍马屁,那么刘长安天然会说赵俊臣是上上等,德机才气两不缺,但赵俊臣之前已经直言本身当不了这类“贤人”了,亦是让刘长安照实说话。
刘长安一脸的诚惶诚恐,说道:“大人谈笑了,不管下官担负何职,都必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但刘长安却仍然向着赵俊臣下跪问安,然后才起家笑道:“大人您胸怀宽广,不拘末节,但我等部属官员,却不能坏了端方,还请大人包涵。”
听赵俊臣语气变缓,刘长放心中大喜,连连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指导。”
赵俊臣点了点头,一边查抄动手中的奏章,一边说道:“这些小事,你看着安排就是,你做事稳妥,本官信的过。”
见刘长安这个模样,赵俊臣摇了点头,说道:“罢了,本日我们就说到这里吧,那张道全已是等了很长时候了,我亦有些话要叮咛他,你先去处事吧。”
………
用棒子敲打以后,天然还要再给个甜枣。
赵俊臣眉头一皱,问道:“如何回事?莫非就因为本官不在,百姓们就放弃灭蝗了?你们处所官府竟也不管?莫非就不怕蝗灾复发吗?”
顿了顿后,刘长安神采间尽是赞叹与感慨,持续说道:“大人您这些日子为潞安府高低所做的统统,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舍不得大人您分开,但也晓得留不住大人,以是只能为大人做些万民伞以示感激。那万民伞虽说万民,但每个能挂三五百个名字已是极限,但是潞安府的百姓,却都想在送给大人的万民伞上留名,下官估摸着,待大人明日拜别时,收到的万民伞,怕是要不下百柄!!如此数量,可谓是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将来定会传为千古嘉话,下官在此先行恭贺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