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说着,便再次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面气喘吁吁道:“好修哥儿,你听月姨的,这孩子长得这么标致,家里的父母亲人还不定怎生喜好,现在走丢了,必然焦急得不得了,你还是快给人家送归去罢,转头,回甲等月姨身材好了,月姨陪你玩儿好不好?”
本来先前一被宇文修放到他的床上,简浔便醒了,她自宿世起便觉轻,此番返来后,日日夜夜都殚尽竭虑的,即使身材是小孩儿的,渴睡是本能,仍然很轻易就能被惊醒。
唯独简浔内心在吼怒,阿谁可爱的小黑蛋,谁让他脱她衣裳的,他莫非不晓得,女孩儿的衣裳是等闲脱不得的吗?看她转头如何清算他!
宇文修见月姨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忙将简浔放到她床尾,上前给她顺起气来,待她稍稍平复了,立即道:“月姨别焦急,不是我偷来的,是方才我返来时,在墙角下捡到的,她让我救她,我看她实在不幸,就把她带返来了。”
何况他们若请得起请得来大夫,月姨的病也不至于一拖就是近半年了。
内心则在冷哼着,甚么玩意儿,一个生来便不祥的鬼之子,活得比她野生的狗还不如的,这会儿倒在她面前摆起主子的架子来,也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腰!
月姨听得是捡来的,晓得宇文修向来不扯谎的,再想到大户人家的孩子岂是那么好偷的,反倒是这小女人让自家哥儿‘救她’,只怕中间大有文章,虽仍感觉不当,到底将心放了一半归去,道:“那有能够是不慎走失了,你解开她的衣裳,看看她身上可有伤,如果有伤,只怕还得设法儿请个大夫来才是。”
只当宇文修是贫乏同龄的玩伴儿,对方又生得标致,才忍不住偷偷把人家抱了返来的,不由满心的酸涩,若自家哥儿不是生来便顶了个“鬼之子”的名头,现在该多么的高贵,多么的众星捧月啊?
酸涩之余,又忍不住自嘲起来,生得标致就必然受宠吗,那她家哥儿如何说?越想越难过,再次狠恶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明显,宇文修是不得睿郡王喜好的,虽说碍于“虎毒不食子”的骨肉本性,睿郡王一定就想他死,但新睿郡王妃呢,她也是有儿子的,据简浔宿世所知,阿谁儿子还很优良很得睿郡王的爱好,可原配嫡宗子再不祥,那也是原配嫡宗子,岂是她儿子能比的?
就见门外台阶下,站了个三十几四十来岁的妇人,穿金戴银的倒比宇文修这个主子面子出不知多少倍,一脸的油光水滑也与宇文修这个主子的面黄肌瘦构成光鲜的对比,不是别个,恰是这宅子的内管事王嬷嬷。
月姨瞧得简浔身上的确没甚么大伤,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家哥儿如许扒人家小女人的衣裳,实在有些不铛铛……不过转念一想,两人都还是小孩子呢,合起来也不过十来岁,真要讲甚么‘男女大防’反倒小题大做,也就豁然了。
月姨闻言,喘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宇文修已先行几步行至门前,一把拉开了门,语气不善的向外道:“你有甚么事?有事就说,说完立即分开,这里不欢迎你!”
到底要不要“拯救大恩,涌泉相报”呢?这可真是一个大题目!
吼怒了一阵,又感觉好笑,她一二十大几的成年人了,与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小破孩儿有甚么好计算的,再说她现在也底子没甚么看头不是吗?算了,看在他毕竟还是救了她返来的份儿,不与他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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