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朔见她站起来就要走,却道:“少顷你清算好了且莫去睡,去内堂见我。”
沈娇娇托着头,靠在桌子上揣摩崔朔的字,冷不防崔朔走了出去,他站在她身后,俯下身,微微半覆着她,道:“干甚么呢?”
“……”内堂,就是最内里内院的正房,刚搬来时是沈老爷的养病处,此时沈父去了江陵,这正房就作为书房,只是崔朔闲常看书也只在他的东配房,不太去正房,现在叫她去正房,不知又有甚么端庄事,沈娇娇有些忧心,轻柔的看着他,叫了一声:“崔朔……”
“……”崔朔又噎住了。看她的眸光很深,半日,他笑了一声,放她起来,说:“好。”
这时大抵是二更气候,院子表里都很温馨,只要一轮昏黄的圆月挂在疏窗,一盏灯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看书离的远了不可,渐渐的就都往桌中间凑了凑,对桌而坐,各看各的,倒像一对同窗。
一时两人吃罢了饭。沈娇娇白日生了一肚子气,有了一肚子腹诽和设法,此时却都不敢和崔朔再提,吃过饭,她见崔朔仿佛是洗过澡了的,就筹办本身洗沐浴去睡了,明日,周璋还说有空的话能够来庄上逛逛,她还策画着这件事。
崔朔却在外院,还未返来,正房内掌着灯,当日从沈家带出来的,以及周家本来的书,稠浊的在正房外间的两排架子上放着,正房外间较大,除了安排之物,当窗有一溜长案,不知是周家之前的画案还是书案,挺合用。灯就放在案上,案上有几本书,笔墨等物是这宅子里不缺的,案上也垒着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