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和沈贵、周璋、沈远伯伯用饭说话,才晓得她父亲的票号的近况,因当日易手别人,新主只知搜刮,内部早就大乱,杨基身后,又有西京商队结合筹资的新票号,买卖蒸蒸日上,沈氏钱庄的字号,已经被架空的只剩个空壳,票号开张,那是分分秒秒的事,传闻现在天子成心规复她父亲的名誉,并复原旧产,但她父亲竟坚辞不受,沈远伯伯说她的父亲是“别有筹算”。
说不辛苦,那是假的,沈娇娇自从一脚踏进了这一行,就没安逸过。
崔朔惊诧,蓦地从床上抬起半个身子,衣衫滑落,他月红色的内衫前襟半开,他蓦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沈娇娇的手腕,拧眉道:“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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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甫一回身,却见留在后舍的梅花儿和玉竹仓促跑了出来,一脸惶恐,吃紧地对乳母孙李氏道:“李妈妈,你快去看看,姑爷、姑爷他又吐血了!”
同时挣手腕,可崔朔的手像钳子,她底子挣不动分毫,同时感到背后有一股可骇的气味,有本色的压力的,稳稳的压在身后。
打算已定,昨晚筹算带出关的货色早就都点好了,本也是沈娇娇从南一起带来的,卸下了一小半在恒源号卖,大半出关。昨晚她和周璋也是在说这件事,周璋去见的客商,有两家就是要同他们一道走的,为的是人多安然,她们也是为了赶这两家的时候,是以本日就一同出发。
本来她只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娇蜜斯,对于父亲的财产到底有多大,除了她家几重宅子,及偶尔见到的帐本上的几个数字以外,并无别的观点,现在她亲身运营,南来北往,识见大增,才晓得当日的“沈氏”,是多么的范围,现在她虽不能望其项背,但也希冀别差太远。
周璋只带赵其籍,沈娇娇本来筹算带岳观的,可岳观竟然辞工不干了,沈贵又是恒源号的掌柜,也不便分开,是以她只带平常使熟了的几个大伴计,并一名叫“王芸”的家人,这家人是江陵娘舅家送她的,原是给她看家护院的,身有技艺。
崔朔扶着她的腰,跟着她往外移身子,他的手掠过她的背,他在金红的晨光中就睁大了眼,问:“这么焦急做甚么?”因为沈娇娇不止是一副分开他的节制的节拍,还是要分开床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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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家人并乳母站在门首直到沈娇娇的车看不见了,这才筹办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