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吓出一身盗汗,若当真如此,我如何办?
我瞥了眼昏倒不醒的祁汜,心下思忖着这只是浮生一梦,因而便撇下祁汜,避着天弋遁逃而去。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道疾风硬生生将我们分开开来。
天昏,地暗。
我满头黑线,竟忘了孟婆喝多了孟婆汤,只剩下七秒的影象!
然,没走几步,我又被一双枯瘦充满褶皱的手擒住了肩膀。
天弋拄着九环锡杖,疾步寻来。
容忌闻言,冷静将我搂入怀中,低低说道,“别怕,我会一向在。”
我眉头一拧,再不肯同天弋扯上一丝一毫的干系。
他一面挡去边上的飞石,一面在我耳边轻语,“于你而言,这仅仅只是一场梦。于朕而言,这倒是一个重来一次的机遇。千载难逢,朕很珍惜。”
容忌回眸,定定地看着我,深藏在眸光中的爱意尽数流泻。
直至祁汜晕死之际,他的双臂还是紧紧地箍在我腰上。我费了好些力量,才掰开他的双臂,从他身上趔趄趴下。
待轰隆列缺差点将天幕完整撕碎之际,一泛着白光的巨硕涡旋疾风般朝着我和容忌的方向囊括而来。
耳边,祁汜和天弋的声音交叉纵横,但独独少了容忌的声音。
“王宫陪侍......”
祁汜咳症未愈,被我这么一撞,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我瞅着孟婆手腕处的点点墨迹,心生猜疑,连连夺过她手中的汤碗,掰开她的手心细细端看。
情债难还,一旦欠下,余生难安。
孟婆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柔声问道,“小娘子,要不要孟婆喂你喝汤?”
“歌儿,就让朕护你一程,仅此一次,好吗?”祁汜低声祈求着我,双臂愈发收紧。
“.........”
她不在鬼蜮呆着,怎的跑这里来了?
砰——
这一方黑魆魆的地区当中,火食寥寥,周遭十里都找不出一个活人。眼下,祁汜尚还在昏倒当中,天弋亦未赶到。那孟婆口中的“你们”,莫非指的是我和容忌?
我朝着他的方向飞扑而去,但一不谨慎扑了个空,整小我跟着下陷至地底深处。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还当真给我发明了容忌所留暗号!
孟婆摇了点头,“此汤虽不能美容养颜,但可忘忧忘情,滴滴皆是精华!”
“此汤可美容养颜?”我瞥了一眼她手中黑糊糊的孟婆汤,随口一问。
“咳咳——”
祁汜一个飞扑,徒手替我挡掉了朝我脸颊袭来的碎石子儿,同我在黢黑一片的狭小空间中缓慢下落。
“嗝——”孟婆打了个饱嗝,充满褶皱的脸上旋即又绽放了菊花般的残暴笑容。
“小娘子!孟婆喂你喝汤!”孟婆满脸推笑,一手端着又蓄满孟婆汤的瓷碗,并将之殷勤地送至我面前。
但事与愿违,黑暗中俄然横亘出一只健旺有力的手臂,将我死死桎梏入怀。
自墨染尘逝去以后,我便很怕再有报酬我受伤,为我所累。
我心下愈发忐忑不安,虽说这只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情劫,但如果容忌被推送出情劫以外,落空影象的我又会否记得他?
风静,雨歇。
“女施主,此处甚黑,休要乱跑。贫僧头顶另有微小佛光照路,你站着别动,等等贫僧!”
我定睛一看,面前之人不恰是孟婆!
你们?
我哭丧着脸,悄悄在本技艺臂上写下“此生只愿嫁寺人”的豪言壮语,便义无反顾地一头栽入孟婆身后的光洞当中。
“祁汜,放开!”
“容忌!”
“小娘子,孟婆喂你喝汤!”孟婆笑容可掬,朝我招了招手,尤其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