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平的潭底,除却我和面露惧意的天弋,再无他物。
“女施主,对不起。”天弋顺下眉眼,情感非常降落。
我眉头一皱,一手捂着心口,委实不明白为何冷夜如此在乎八荒死水。
我再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天弋,手肘重击他的心口,朝着桃花涧的方向飞奔而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眨了眨眼,继而说道,“贫僧抚心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果手上感染了鲜血,亦是为了天道大义,为了百姓百姓,为了虚**的平和。直至妖娆酒楼中,贫僧见女施主落泪,才知本身亦犯了大错,贫僧不该惹你悲伤的。”
“女施主,你只言片语就伤了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儿心!”天弋瘪着嘴,巨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思及此,我便一头栽入寒潭当中,以水式心法第十一招化骨柔潺,将本身化为潺潺流水,遁形遁影。
天弋紧赶慢赶,终究赶上了我的法度。他展开双臂,岿然不动地挡在我身前,严峻到声音都在颤抖,“女施主,贫僧给你两个挑选。”
我心下腹诽着,冷夜即便暴戾不仁,也不至于狠下心肠对小徒孙脱手,便抓着天弋的前襟,筹办将他抛出水面挡灾。
天弋身上的伤并未病愈,肩胛处的金线紧紧绷着,将他的皮肉勒得血迹斑斑。
这死秃驴竟也会报歉?
冷夜信步走来,半吐蛇信,以锋利利爪直指我的心口,“交出八荒死水,本殿愿以身相许!”
冷夜狠戾言之,“本殿只数三下,再不出来,明天即便是天王老子参加,也救不了你!”
我深觉冷夜仿佛比天弋更不好对于,连连抬脚分开这片是非之地,往桃花涧的方向仓促而去。
看来,自夸“天意”的天弋,仅仅只是神君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三!”
我冷哼着,一剑砍断他锋利的利爪,“挪开你肮脏的爪子!”
他的修为非常深厚,使得寒潭之水如同利刃普通,寒芒毕露。
如此看来,同他针锋相对定然讨不到好处!
天弋直耸云鬓的浓眉微微耷拉着,嘴唇微微翕动,欲言又止。
好久未见,也不知他近况如何。上回,他仓促拜别,我总觉环境不大对,本想着抽暇去桃花涧看看,未曾想桃花涧竟藏匿在断天崖之下。
“天弋,你觉得你仅仅只是做错了一件事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弊端。”
黑暗中,天弋下认识地握着我揪着他衣衿的手,低低说道,“祖师爷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今后如果遇见,记得退避三舍。”
他焦灼地在水面上来回踱步,哗然的水声伴跟着四溅的水花,将他的声音烘托得更加惊悚骇人。
我连连拂去他的手,冷声问道,“这是甚么处所?”
天弋吃痛闷哼了一声,但仍快步赶上,“女施主,另有件要事贫僧必须提示你。祖师爷喜怒无常,你切莫靠近。眼下,他正在寒潭中渡劫,才气大大受限。如果他度过死水劫,纵观虚**大陆,该当再无敌手。”
然,寒潭狭小,死水亦无去处。
故是!一想到故是,我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欢乐。
我停下脚步,猎奇地扣问着天弋,“你仿佛很顾忌他?”
这世上,哪来的天道天意?
语落,冷夜双臂一扬,寒潭之水便化作无数飞蛇,腾空跃起。
天弋眉眼间显出几分落寞,但并未就此拜别。
我如遭雷劈,迅疾闪身,一掌不偏不倚地落在贰心口处,“死秃驴!”
冷夜阴沉至极的声音从寒潭之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