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龟裂的皮肤，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烛光微小，熏香阵阵。
“晓得了。”迦叶尊者松弛下来，屏风后又堕入一片死寂。
她身上的伤，非常奇特，并不像外力而至，倒像是把握不住体内游走的强大力量，被撑裂而至。
我揉了揉眼，继而朝镜面望去。
“不！”祁汜斩钉截铁的答着，手上力道又减轻了几分。
迦叶尊者身后，一团黑烟聚成人形，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姿容平淡的小丫环。
迦叶尊者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这是甚么怪物？没鼻没唇，面上亦没有凹凸起伏，光是远了望着，就觉非常瘆人。
我眯着眼，直视着迦叶尊者手中的铜镜，才发明，她竟然没有脸！
他微微点头，面露歉疚，“朕不是用心的。”
“说得也是！”我思忖了半晌，随即以弱水披风遮身，继而又扒开纱幔，大摇大摆地朝里走去。
“谁？”
“他被东临王所救。东临王行迹难查，因此当武也不知所踪。”
“笨伯，急甚么？这些罗汉转不得身，朕既过了罗汉阵，再将弱水披风扔至你手中，不就行了？”待我穿过罗汉阵，祁汜慢悠悠地将弱水披风交至我手中，戏谑言之，“话说返来，你能够不晓得，朕自见你的第一眼开端，就期盼着你能这么灵巧地跪在我身前。”
洞窟中，燃着数根红烛，不算暗淡，但也并不敞亮。
祁汜穿过罗汉阵，便褪下弱水披风，将之松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之上。他定定地立于我身前，饶有兴趣地盯着跪在地上蒲伏前行的我。
我低咒了一声，耐着性子指了指十八罗汉铜像，冲祁汜说道，“他们并非罗汉真身，铜像罢了！我察看过了，他们的眸子亦是青铜所造，不能挪动。你若蒲伏前行，他们指不定看不到你呢？”
“歌儿，朕，朕......”
毕竟，他成魔神已久，仍未被魔性完整节制住心性，实属不易。
我气急，一脚踹至祁汜双膝之上，“王八羔子！想看我下跪？下辈子吧！”
“罢了！我与她之间的账，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体味。”迦叶尊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起开！”我抬腿，作势朝他英挺的鼻梁踹去。
迦叶尊者明显听到了声响，我若再闹出点动静，必然会惊扰到她。
“无妨。你也吃了小爷的鞋。”我如是答着，倒未因祁汜的失控而对贰心生怨怼。
待祁汜眸中戾气消逝，他见我脖颈上的深色勒痕，见鬼般仓促后退去。
屏风后，迦叶尊者素手拾起方才被她扫落在地的铜镜，另一手固执画笔，在自个儿脸上描刻画画着。
我环顾着四周，见此洞窟独一一个出口，命这些猴脸蝙蝠死守出口，随后便同祁汜一道往洞窟里头走去。
扒开重重纱幔，才发觉这小小的洞窟里头，另藏乾坤，别有洞天。
纱幔以后，分立十八罗汉铜像，罗汉眼冒金光，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祁汜双膝跪地，疼得龇牙咧嘴，痛呼道，“你竟如此狠心！”
我怒不成遏，心底已然将他的列祖列宗都问候了个遍，但又不得不蒲伏在地，谨慎翼翼地从罗汉铜像之间并不算宽广的间隙穿过。
出于无法，我只得保持不动，由着祁汜掐着我脖颈的手愈发收紧。
“若不是她，四十九人祭早已功德美满！如果让我寻到机遇，必让她尝尝我本日所受之苦！”迦叶尊者低咒了一声，旋即将案几前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我思忖着，这尊矗立独行的罗汉大抵正在打盹儿，并未听到迦叶尊者的指令，因此也未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