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次熬煮生药给阿郎服用,四郎都会亲身过来试毒,用的就是这把银剑,四郎说如果有毒之物,银剑就会变黑……”
“我家阿郎肠胃不好,吃食比较抉剔,常日里我也就留了个心眼,凡是经手的生药或者药膳,我都会留一小部分下来。”
“你有没有半途分开过厨房?”
“谁想到会是如许……我奉侍阿郎也有二十多年了,又岂会害了宋家,阿郎需是信我的,诸位可否让我见见阿郎,我家中另有妻儿长幼,再打可就不活了!”
宋舞阳的东西?
“试毒剑?”
李秘恍然,让胡阿鲁将留下的柚子叶和菖蒲取了出来。
胡阿鲁恍然,翻开了橱柜,里头有一把大铁勺,除此以外另有很多陶器,角落里塞着一根圆润的大棍子。
葫芦已经四十来岁,却不似印象中头大脖子粗,而是个黑瘦的高个子,留着卷曲的八字胡,棕色眼睛,很有些异域气势。
“除了你,另有谁帮着熬煮,谁进过厨房?”
“我是说,做饭的时候你用甚么东西来搅拌?”
胡阿鲁猛拍额头,在橱柜里翻了一下,取出一个精彩的木匣来。
“胡年长幼时候常常吃蘑菇?”
“这又是甚么?”
他也清楚这一点,当即跪下,朝李秘和徐有功求道:“二位官人可得信赖我,我胡阿鲁能活到现在,多亏阿郎收留,是千万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真不是我下的毒!”
厨房现在成了禁地,几个家将守在门口,神采惨白,满脸盗汗,应当是强忍着中毒的不适,仍旧在扼守。
也难怪他被打个半死,只要他能打仗这个事,不是他下毒,还能有谁?
“那些胡柑叶和菖蒲可另有剩?”
徐有功细细检察了一番,朝李秘摇了点头,这些东西并没有残留粉末或者气味。
李秘也有些绝望,这胡阿鲁身为老厨子,做事坚固,可越是坚固,反倒越是没有马脚,这个案子就更加难明。
“有,我这就带二位去看看!”
宋家厨房很大,里头五六口灶,另有一些三足铁镬,以及甑之类的炊具,当中有个大铁鬲,就是用来熬煮胡柑汤的。
李秘只是随口一问,胡阿鲁倒是满目骇怪:“李坊正真神了!阿鲁生于甘州,乡亲们多喜食蘑菇,也常有中毒的,为了便于解毒,就养成了吃一半留一半的风俗……”
胡阿鲁将棍子抽了出来。
徐有功闻言,问说:“你认得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