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
“甚么事?”
他说这话时,神情还是像昔日普通当真,磊落冷峻的端倪配上额上那朵花钿,如何看如何风趣,苏瑗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内心倒是很安静。
她趴在裴钊背上,笑着摇了点头,裴钊便背着她持续往前走,她瞥见他鬓角那根白发,怔忪了好久,还是渐渐吻上他的脖颈,轻声道:
她点了点头,又笑话他:“你上朝的时候总爱板着脸,看着怪吓人的,你没瞧见么?方才你一笑,那些大臣们就像捡到宝似的,可希奇啦!”
苏瑗想起这几日所见的文武百官又敬又怕的神情,想起宫人们看到裴钊略微沉下脸来就瑟瑟颤栗的模样,想起裴铮私底下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一片混乱,裴钊约莫是半天听不到她说话,便问道:“阿瑗,你睡着了么?”
“我会一向陪着你的。”
裴钊当时就发了怒,顿时便要教童和把那宫娥打入掖庭,还要连带着罚吴月华,她见那宫娥有些病容,又吓得神采惨白,委实不忍心,便暗中拉拉他的袖子,好说歹说了一阵,总算将事情停歇下来。
下了朝后裴钊快步走出去,含笑握住她的手道:“本日的点心好吃么?”
陛下与皇后不过是鹣鲽情深,此乃国之大幸,又有何可忧?
裴钊笑着将她吃剩的半块点心放进嘴里,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那明日我便多看看你,教他们更希奇一些,你说可好?”
天气垂垂暗淡下来,童和三步并作一步地追上来,赔笑道:“陛下,娘娘,老奴估摸着待会儿怕是要下雨,不如让主子们筹办轿辇罢。”
童和跟端娘带着几个小黄门远远跟在背面,门路两旁的宫人们个个将头埋得低低的,她趴在他背上,一抬眼就能瞥见头顶的桃花,洒金、淡红、纯白和深红订交,好似一片浓云丹霞,又像是美人臂间挽着的披帛,迤逦而行,开出一起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