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赶至的另一个监守惊诧定在巢口,愣愣地望着比凡人高半身的兽妖精。
被认作兽妖精的班索盯着连续赶到的监守们,眸子发着幽光。而后他松开手中的断臂,回身跃向潭水,扑通溅起浪花。
他稍稍活动,感觉浑身高低仿佛散掉了骨架,手脚麻痹得好像不属于本身。细察躯体,各部位均已规复原样。他摸了摸脸庞,还是本来那张脸。身上的鳞片瘪得像是树的枯皮,一抹就掉了一大把。
好沉重的心脏,要喘不过气了吗?
浪掌在更加激昂的祭咒声中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海岛,推开拦道的船队,冲撞登陆,拍打在山岳的半腰上,霹雷一声碎成漫天的雨雾,埋没了统统尖嚷声。
化身为兽的班索把人族壮汉踩在脚下,轻松地撕断其左手。
血浆喷涌,溅红了潭面。监守嚷着吼着就咳出了血沫,眼泪和鼻涕满脸乱淌。
“呃哈哈哈――”
“呃啊――哈哈哈!”
这时,一阵从海岛另一面传来的喊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蓦地想到当前海妖在迎战某个王国的水兵,若在此地久留,恐怕就来不及逃离。
见此,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链条,让它沉回水中。
想到这里他猛地起家,奔到船头搜望。船头的柱子上套着一个黑铁锁环,锁环连着一条并指粗的黑铁长链,长链的另一头直直地沉入浪中。
波浪被鲜血染得泛红,整片海疆都成了一锅腥汤。
但是那道奥秘的呢喃声仍在天上流连,在海下涌动,在脑海反响。
他按捺着心中的冲动,穿过闸门,顺着折射清光的海面游去。光从湛蓝的海面透下来,迷蒙一片,斑斓动听。
当时候,因为海妖遭碰到俄然的攻击,部分货船还没有来得及从海螺岛中转派送到矿岛。港湾摆设着大量货船,他仰仗船身吃水的深度挑选了这艘满载的货船。
如果这个海族仆从逃窜或者死掉,他就没法让货船在大风波中飞行,更不成能分开这片海。小型货船和海族仆从在一开端制定逃生打算时就被他纳为篡夺目标,缺一不成。
潭底是一片油绿色的气象。凛冽的潭水让班索从癫狂的状况中复苏,那种难以自抑的骚痒也随之沉寂。
一番斗争后,班索击杀了第一条残暴的掠食者,张口咬住它的脖子。舌面流过腥重的血,骚痒的烈痛再度伸展,本来渐萎的筋肌又开端扭曲鼓胀。
船的船面上躺着一名喃喃梦话的年青男人。他捏拳皱眉,喉咙里收回沉闷的哼声。
“这是……”
阳光放开一块温和的毯,仿佛是圣灵在为他指引门路。
本身如何样逃出来的呢?想着想着,头有些胀痛,很多细节又变得更恍惚。
体内的血似在沸腾,出现了澎湃的、源源不竭的力量。
班索扭头即游,不敢稍作逗留,径直游往海螺状小岛。在他身后,数股浪柱涌上天空扭缠成一只擎天巨掌,哪怕是最大型的旗船在它面前都纤细得比如巨人脚下的玩偶。
从吞食兽晶到篡夺货船,短短半天经历的事像是做了一场惊险的梦。而这场梦仿佛还在持续,让他一回想起那些画面就不由心悸。
他想到吞服兽晶后几乎丧失人道的景象,不由心不足悸。他不想错失逃生的机遇,但也不肯沦为只会虐杀的蛮兽。
饥渴的血!躁动的血!狂暴的血!
被涡流卷入海中的班索灌了多口血水,肢体再度出现微弱的力量,同时又让神智堕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