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可那边的名花太多了,莫说脱颖而出,便是想好好发展也难。并且――”谢涵话锋一转,“百花争奇斗艳,殃及池鱼不在少数。”
谢涵给了苏韫白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推开门出去,正听到内里苏生黑“把鞋袜脱了”的话。
谢涵一惊,秦阳没去过梁国,不会有人熟谙他才是啊。
“大哥如何来了?”苏韫白反应过来,然后说了一句仿佛完整没有反应过来的话。
这话,谢涵并不苟同,他起家至窗边,时价正月,窗外大多枝丫还光秃秃的,唯腊梅欺霜傲雪,月季美丽摇摆。
“你脚疼?”苏生黑挑眉。
“韫白。”
他一指那矮小的月季,淡淡一笑,“只道花无旬日红,此花无日不东风。不知苏兄是爱好腊梅多些,还是爱好月季多些?”
苏生黑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半途我还要再去趟楚国进米,蒲月到梁。”
他视线微垂,精密的睫羽遮住其内浮沉的眸光,“唔,君父天然不会回绝苏老板的要求。但苏老板这么做未免限定了韫白的生长,又于心何忍?”
“下月出发。”
“甚么于心何忍?”苏生黑嗤的一笑,手指摩挲杯壁,那双眼睛像笼了一层雾一样,让他看不清眼底情感,“我为长兄,本便可保他平生繁华安康,莫非还要他位极人臣?这世上,位极人臣哪是那么好做的,不如平平安乐。”
谢涵和苏生黑二人同时开口。
谢涵微微一笑,“苏老板慷慨,敝国高低都对您感激非常,君父不但一次提过要好好嘉奖您。”
“过来。”
苏生黑侧头瞥他一眼,“我与韫白久不见了,有很多话想说,公子涵不会介怀罢?”
“好。”
四目相对,倒是苏生黑先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你放心,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要齐国一大国为我做甚么。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既然非要背井离乡孤身一人东流而来,我少不得要替他向齐君请个关照。你看,这于齐国,实在是小事一桩罢?”
“巧舌如簧!丧家之犬,你有甚么本钱说这类话!你有甚么本领能叫他实现平生志向?”苏生黑蓦地站起来,看着谢涵目露凶光,脖颈青筋隐现。
“我不是来向你索债的,你不消这么快推辞。”闻言,苏生黑抿紧的唇俄然掠过抹凉薄挖苦,“你放心,我借给他国的粮向来不消人还,举国的情面,何乐不为?你说,是也不是?”
苏生黑一愣,显是没推测对方突如其来的问话,但固然不晓得对方要说甚么,总归是要绕过来辩驳他之前的话,他反唇讥道:“纵花开百日,不过跳梁小丑,何能及梅,花中君子,名芳四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