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等他说完，感觉已再无逗留的需求，一拂袖便消逝在原地，踪迹全无。
在这一闪而逝的雷声以后，乌黑的屋舍中堕入了诡异的沉寂。
或许是屋内过分冷僻，沈却莫名感觉这竹舍内有几分寒气，他没有敢去想，刚才是甚么人在这屋中。
“宜早不宜迟。不然。”黑衣人的声音又降落了几分，“养虎遗患。”
“嘿嘿，”那黑衣人出粗噶如夜枭般的笑声，“那又如何？”
交代已毕，沈却别无他话，躬身辞职。
沈却恭谨地双手接过，微微抿了一口，把茶放在一边，提及本日测试筋骨的成果。
黑衣人背对着若虚真人，立在若虚真人左手的窗边。
传闻季脩宁通过了一百二十钧，他也没有涓滴惊奇。通过这一关的，三天前已有一个楚怿了。
沈却最后才说到楚恪：“这些天在凌初山传得沸沸扬扬的楚恪，倒是个后起之秀，成绩三百钧。”
沉寂的竹海空无一人，面前的竹屋也不闻半点声响，沈却躬身施礼：“弟子沈却，拜见徐长老。”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这些他如何不知？但是找不齐这些炼材，没法重塑身躯，他就只能做个暗夜幽灵。但他明显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屋内没有点灯，但并无毛病他瞥见屋内的安排。
一床，一柜，一榻，一几，并几个蒲团。陈列简朴，一目了然。
若虚真人从茶盘中取出杯子，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沈却劈面，笑吟吟问道：“本日黑龙潭一行，环境如何？”
沈却低眉垂目，恭敬地答道：“是。”
沈却在台阶下站住了脚。
这是一座完整由竹子搭建起来的吊脚楼，面积不大，门扉虚掩。
黑衣人仿佛早已推测是这个答案，没有出声。
“不，是必须竭尽尽力！”
若虚真人对着面前的氛围点头：“我实话实说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呢。”
半晌的寂静，黑衣人粗哑的声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要快！”
他从升云殿后的林间小道穿行而过，走进浩大如海的竹林，最厥后到一座草堂前。
沈却跽坐在他劈面的蒲团上。
这声音像是用锈迹斑斑的锯子割床腿一样，非常刺耳，在这喧闹的竹舍内俄然传出，既高耸，又有几分阴沉可怖。
“退之来了，快出去吧。”相较于沈却的恭敬态度，若虚真人的语气显得非常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