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悠远间,酒杯满溢,渌酒伸展于桌面。
乔觅薇的母妃,那舞姬娆嫔,她的光荣来自于此,也停止于此,两年前她香消玉殒在此台,是被人打昏以后推下去的,头磕在台身而亡,但是谁都明白,此台之低,仅独一五步玉阶,掉下去若说足乃至命,那实在好笑。
她的脸上不染铅华,素颜华容,小巧剔透。
容妆拢紧了披风,抵挡无孔不入的酷寒,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不远处有一小潭,四周由各色碎石堆砌围着,此潭是为在胭脂台观景而凿的,现在潭水成冰,呈灰红色,若在夏季放入花鱼,实在是好风景。
她俄然微微俯身,探头向容妆耳侧,降落道:“宫里冤魂诡传多,没人不怕。”
跑堂清幽,茶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各色茶叶以方瓷罐存储在檀木壁格中。
愈渐靠近,容妆惊奇的停下步子,那台上——竟有一白裳女子起舞。
众臣纷繁敬酒,容妆添酒,清缓流淌,待收回酒壶之时,远眺向朝臣方向,见容策威凛端坐。
乔钺设席,宴请众王,百官作陪。
一条白菱纱绕臂旋舞,浓厚的月华洒落在她周身,白衣蹁跹,三千青丝飞舞,水袖流风,翩然间恍若谪仙。
乔钺见状,瞥了一眼容妆,目光微含不悦,容妆忙避开,扯过一旁的素帕擦拭。
舞姿算不得上佳,但幸亏身量纤细轻巧,一扭转一颤抖间皆是灵动之气。
只绾着一斜髻,上插流云簪,其他青丝尽数散在身后,随风拂舞。
三今后。
乔钺喝了太多酒,原细白的脸上泛着微红,似已有些醉意,法度恍忽。
容妆拉开檀木椅,慵懒的坐着,手心抵着桌棱,她面前是平日里最喜好用的一套绿檀的圆茶盘,盘内坐着金蟾茶宠,洒上茶汤以后温润香悠。
容妆随乔钺回到宣裕殿。
只是容妆心机沉重,浑然不觉。
再往前面是胭脂台,那低台呈圆状,一圈皆无围栏,占地不大,台面是一层胭脂薄玉,故得名胭脂台。
容妆离她越来越近,直到那女子……
容妆回到寝阁,还是一片沉寂无声,只要小火炉里另有微小的火星,她走之前没有添炭,现在屋里已微微冷却。
乔觅薇缓缓移步下台,迤地裙摆飞舞,白菱纱几近垂落到腕间,跟着她的举手投足颤抖着。
翌日,天光未明,容妆早早至宣裕殿,环顾四周,不见元旖,应当是已经分开了。
只是没有证据,此过厥后不了了之。
沉浸在一遍一遍的茶香环绕里,恍然忘怀尘凡烦忧。
但是,如许的冤枉之事,在后宫嫔妃里何其多,何其毒,以是乔觅薇说,宫里冤魂怨气多,容妆很等闲能够了解。
容妆笑靥清浅,淡言道:“长公主与奴婢不是第一日了解,奴婢是何样的人,长公主天然清楚。”
容妆晓得,这不是传说,只是过了太多年,晓得事情本相的人极少了,便垂垂被人误为传说了。
“本王祝阑廷国运昌隆。”说话的男人位临祁王,金丝团龙纹紫袍明示着身份,他是从属国之一,沧王,赫钦。
容妆用余光瞥着元旖,见元旖一向盯着乔钺,那目光更加脉脉含情……
正此时‘嘭’的一声,跑堂双开的深褐漆门被人猛地推开一扇。
乔钺方醒来,身上只着一身薄黑寝衣下床,拂过的帘帐在他身后颤抖,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容妆。
后常有女子效仿,垂垂的就变成了翩舞之地。
西风拨乱青丝,月洁星渺,夜深俱静,寥寂如此。
各色斑斓衣袂翩翩顶风展,繁华逦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