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懿笑的降落,“实在我都晓得,的确是缝隙百出,但是……我的目标并不是害你,我只是想尝尝……尝尝他到底像不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信赖你……”
容妆幽幽缦缦的点点头,嗫嚅道:“是吧,一时还缓不过来,风俗了,眼下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匕首直面冲来,寒锋绽白光,极是瘆人,容妆躲闪之下,双手攥住了夏兰懿的手腕,不让她的匕首落下,剑拔弩张的对峙间,容妆问道:“你要杀我?夏兰懿,你怎会变得如此不择手腕?”
她俄然想起曾经问过苏令芜还是白清嫱的那句话,半夜梦回,你不怕被梦魇缠身吗?
容妆感喟一声,“这人间的苦痛都是自寻的,说苦也苦,可你甘心深陷不离,便不能怨天尤人,怪不得任何人,皆是本身寻来的……”
“我为你考证了。”夏兰懿彼时才缓缓展开眼睛,手垂落在身侧,侧目望容妆,眸里有一丝冷酷,她盯着容妆问道:“你敢说你从没思疑过,碰到事情,皇上会信赖你,还是思疑你?”
容妆再也忍不住,终究嘶喊了出来,那一声好像震彻九霄的清脆,让乔钺刹时加快了步子冲了过来,却在靠近身边时,乔钺的法度停在原地,目光里带着不成置信,就那么看着,也滞然了。
夏兰懿回道:“你应当感谢我,帮你试了皇上的心机。”
容妆亦与她对视,笑了笑,“天然有过,只是现在不会了。”
真好笑,报应在她身上了,夏兰懿这个女人,和顺而断交,宁死也不肯让她好过。
容妆哭了,真的哭了,她真的感觉夏兰懿做到了,容妆从没亲手杀过人,手上的鲜血是夏兰懿的,通红的一片,那将成为她的梦魇,半夜梦回一向跟从着她。
夏兰懿仿佛用心的普通,“那你天然要谢我。”
“你若不痛上一痛,我怎能甘心啊……”这一尾音拉的绵长,而后夏兰懿端倪含笑盯着容妆,莫名而森然。
“是,记下了。”姚姑姑点了头,踟躇着问了出来,“那夏贤妃还在佛堂,妆儿如何筹算?那人但是不能留了啊。”
出了宣裕殿,没有传轿辇,容妆仅仅带着姚姑姑一人往沉香塔去,一起的花儿草儿多是残落了,风过激起寒栗,到底是入冬了,哪怕天儿看着和缓,外头待久了也是冷的很。
大堂寂静安好,檀香环绕,缕缕荡开幽然,好像亘古传来的诵经声声,让人的心也静了下来,夏兰懿披着素净梨花的薄披风,发上珠钗缀饰多数去了,墨发上只簪着那只乔钺所送的碧玉莲瓣簪子,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嘴唇微微动着,看似极是虔诚。
夏兰懿也未曾马上答言,端倪动了动,并未展开眼睛,半晌才启唇轻道了一句,“你来了。”
夏兰懿冷酷的笑了笑,“你如愿了。”
说完了这句话,夏兰懿用余光看了乔钺一眼,容妆看的清楚,那一眼里饱含的情义,涓滴未减,还是那么浓,哪怕晓得乔钺不爱她。
夏兰懿豁然一笑,身材也未动分毫,她伏在容妆身边,轻声道:“这才是我的目标,容妆,我要让你亲手杀了我,我要成为你的梦魇,让你挥之不去,成为你和他之间永久的停滞……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告诉了他……你猜他看到这幅场景,会如何想……他会想,是你杀了我……呵……”
原想叫阿萦添些热茶,转眼发觉不对,眸一滞,抬眼扫视一圈,兀自点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