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妆天然也熟谙她,现在一对视,幡然想起来了,这是夏兰懿的贴身侍婢,容妆明白了,大略是夏兰懿身后她的宫人被内廷司重新分派到了御膳房,而这个宫婢她大略也早就在找寻机遇杀她容妆为主子夏兰懿报仇了,夏兰懿养得忠仆如此,也真是她的福分。
乔钺感觉,本日的事多少也算因祸得福,能让容妆规复如常,再好不过,也算是那宫婢大功一件了,便给她个身后成全吧。
容妆感觉非常疲惫,便垂了目兀自拿着酒壶倒酒,饮下一杯酒,冷暖自知。
‘累与苦’简练的二字概述了统统痛苦的过往与悲戚,容妆说这话时,眼角眉梢染了几分倦怠淡薄,几分豁然,鬓发几丝濡湿贴在清颊,幽幽婉婉,是啊,在宫里这些年,怎会是短短苦累二字可述,可现在亦只能用这二字来描述,却又最为合适不过。
乔钺心底早已闷了很多火气,眼瞧容妆又是这般模样,内心更是愤怒,一把掷了素巾,冷对容妆,“你有完没完?”
御轿极快的往宣裕殿而行,宫宴实则也方停止未几时,便产生了这等刺杀之事,现在时候还尚早。
北风簌簌透轿而入,容妆手捧着小手炉取暖,乔钺搂着她的肩膀,容妆的身子有些颤抖,不知到底是后怕还是肝火而至,亦或是又想起了夏兰懿,乔钺看的到容妆眼里满是阴寒之色和杀意,却不知她内心在想甚么,只好悄悄的陪着未曾开口说甚么。
容妆眼眶微微发红,缓缓点了点头,短促道:“我懂,乔钺我懂。”
面对乔钺吼怒,容妆则道:“我晓得。”乔钺仍然冷问:“那你还想干甚么!”
容妆近乎怔在原地,看着那宫婢执匕首飞奔过来,匕首折射着灯火的亮光,森森的寒,直对她便冲了过来,乔钺同是大惊,焦心之下一把扯过容妆护在本身身后,容妆身边的姚姑姑见状,同一刹时扑过来挡在容妆前面,容妆瞪大了眼,眼看着那宫婢手里的匕首就那么刺入姚姑姑的肩膀,就仿佛那夜里夏兰懿为乔钺挡的那一剑。
容妆还是摇着头,脑筋里嗡嗡的响着甚么,耳边也轰鸣听不清声音,神采惨白,唇瓣亦是惨白,嗫嚅道:“夏兰懿……”
是啊,乔钺终究把那客岁生辰承诺的凤印,在本年生辰上兑现了,他终究给了容妆名分,不是妾,是妻,这是对两人的成全啊,都成全了。
容妆顿时眼神一痛,慌了神,那宫婢拔出匕首,疯了普通的想超出姚姑姑冲向容妆,小景子随后冲上来,却被她推倒在地,人一旦被逼到了顶点,当真是有无穷力量的,甚么都不惊骇了,诸如此宫婢。
容妆回想起来,夏兰懿死时这宫婢并不在她身边,这宫婢既然能晓得是她杀了夏兰懿,想必是夏兰懿要耍甚么手腕向来没瞒过她,容妆想此摇点头,冷道:“谁是谁非你内心本明朗,却执迷不悟。”
侍卫把那宫婢擒了起来,她的嘴角流着血,鲜红的,容妆感觉刺目,熟谙她的人都在中间群情着,“这不是夏贤妃的宫人吗……”
世人闻言皆惊,仓猝全跪地,唯唯诺诺应:“皇上息怒。”
容妆面对着满殿膜拜叩首的世人,缓缓起家,绕过桌案,下了玉阶,乔钺随之亦是走到她身边,容妆与乔钺四目相对,而后她对世人沉声道:“都起来吧。”
容妆缓缓抬眼,对上乔钺的目光,颤着声儿问道:“为甚么我就摆脱不掉夏兰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