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妆闻言,心中缓缓思考,她默念着,“水火不容……”俄然亮了眸色,对乔钺欣喜道:“皇上既然怕贤太妃与太后沆瀣一气,奴婢有个别例……”
乔钺面色冷沉,盯着漫天火光,冷问许诣:“贤太妃人如何了?”
容妆皱起眉,安慰,“太妃千万别冲动,皇上已经宣了太医,很快就到了。”
“颐宁宫走水了,皇上传女人马上畴昔。”
许诣在侧忙答:“贤太妃安然无恙,已经安设在邻近的昭汀宫中,只是呛了烟,遭到惊吓,宫人闻到有很重的油味,看来应是有人蓄意放火……”
这就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也不知,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正如谁也未曾预感到一个小小的簪子,会引出端仁和颐宁这两宫多大波澜翻覆。
“是……太后?”容妆摸索着扣问。
大火势如破竹,并吞了整座颐宁宫,烟尘四起狼籍。
容妆晓得,贤太妃现在必然感觉,是太后担忧她会说出甚么,操控预谋的这场放火,而贤太妃也通过这场大难,纾解了心结,看开了统统,也甘心说出统统。
乔钺手抚着腰间悬着的玉佩,幽幽道:“贤太妃和太后向来水火不容……现在……”
这会儿只要他们二人,面对着平常服饰的乔钺,也多了一份随和,少了拘束。
见乔钺嘴角一搐,一脸无法,容妆嘿嘿嬉笑着。
“大半夜的可真冷,都快冻死我了。”容妆拿起软巾擦洁净脸下水滴,嬉笑道:“宫里的女人都是人血染出来的,她们不怕人,只会怕鬼神之说。”
贤太妃目光浮泛而板滞,只盯着那灯盏里的烛火,不知在想甚么。
此时虽是深夜,但颐宁宫的大火足以照亮了统统暗中,已经堆积了很多人,宫人提着水往里慌跑。
“竹屋?”容妆骇怪脱口而出,本来,那竹林里的竹屋并非偶尔,竟是先帝与云妃的回想之地。
喧闹了好久的阁里俄然被锋利的声音刺破,容妆一惊,沉声问道:“甚么事?”
闻得此言,容妆顿时睡意全无,整小我已经再复苏不过,仓猝高低打理整齐赶往颐宁宫。
贤太妃说着,手中细细摩挲着青玉簪子,“另有这簪子,也是先帝赐的,绫姐姐特别喜好似的,平日里几近不离发的戴着。”
乔钺眉宇间透着愁色,轻声道:“你可真会玩,嗯?装神弄鬼,亏你想得出来。”
红妆阁里。
见乔钺沉吟噤声,容妆不由开颜,笑问道:“很都雅?”
乔钺打量道:“你穿红衣……”
乔钺端坐主位,眼直瞅着容妆在墙边以水濯净面上厚厚的惨白的脂粉。
乔钺低声安抚道:“太妃吃惊了,朕已经让人彻查此事,必给你一个交代。”
容妆拿下簪子,发髻散落,墨发披垂,烘托着白净如凝脂的脸颊更加澈净。
贤太妃俄然笑了起来,却那么断交与凛然,早就没了昔日那份驯良之色,她说:“不必了,没有大碍,不过是受了连番惊吓罢了。”
太妃闻言,身躯动了一动,她的脸上还存在污痕,并未洗去,伸直在玫瑰椅里,紧紧倚靠椅圈,侍婢盖了一个棉被在她腿上。
乔钺冷声,“查,颐宁宫宫人本就未几,全数囚禁在内刑司,一个个给朕查过。”
乔钺白她一眼,“万一把太妃吓病了,你就给朕滚去贴身照顾。”
“朕只看结果。”
“好嘛……”容妆理亏,不敢辩驳。
“为甚么肯定是太后?”乔钺问她,幽深的目光紧紧凝着贤太妃。
昭汀宫里燃了烛火,可与那熊熊烈火比拟,又算得了甚么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