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口有家生果批發市場,雖說春桃已經落市,早熟的水蜜桃正漸漸地涌入,還有當地產的青皮嘣瓜,吃到嘴里嘣嘣脆,正當時。買的、賣的都很多,人丁興旺。
小孩的意义就是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呀!
丫頭把九節鞭向車內的司機襲去:“還想逃?下來!”
隨即向剩下一個鬼子問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鮑丫頭一見,率先跳入場內,雙手一抱拳:“諸位鄉親,我就是被綁架的孩子母親,略會三招兩式,明天我要為兒子討個公道,不然日後孩子跟前不好交代!既然小鬼子口口聲聲要單挑,我就出頭領教他們的高招!”
“那里來的鬼怪魍魎?敢在小鎮上耍威風,欺負婦女,跟我們到所里走一趟!”鄉鎮上派出所的差人出頭了。
那個貌不驚人的老嫗笑嘻嘻地出場了,同幾個鋤奸隊的後生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後面向大眾,也是一抱拳:“各位父老鄉親,適才小徒脱手建功,大快民气。於是同幾個小哥兒筹议,余下一個小鬼子留給我來打發,博諸位一笑。”
奇特的是小孩見了它立即止聲,咿咿呀呀地像是碰到老熟人。
這人恰是三人悔恨之極的挑擔子老頭,不,是老太婆!他把草帽摘了,假胡子扯了,一身農民衣裳還在。半男半女,她到底是誰?
再說那個老頭,貪圖一點錢財,為虎作倀,挑副籮筐,甘心為強盜擔小孩,真是豬狗不如!這麼大的年紀還做缺德的事,死後過不了何如橋、惡狗莊,罵得難聽極了,他卻不當回事,我行我素。
哪知白叟胸有成竹,膽大心細,眼看明晃晃的刀尖刺來,俄然一屁股坐地,接著一招《鐵板橋》豎躺,平臥在地上,一氣呵成。鬼子的身體則與她平行,高她一公尺高低,腰眼恰是雙截棍激打的最好位置,觸手可及。
兩個强盗立即動手就搶:“你給我拿過來吧!”
汽車正要啟動,俄然傳出一聲:“搶劫犯,罪該萬死,還想走!”一扁擔把大燈砸碎。厲聲喝道:“下車!”
奉上門挨打,哪還客氣什麼?一棍子砸下去,身子橫飛,趴在地上直喘氣,動也不能動,腰椎骨斷了,再也直不起家子,跟死人差未几,多口氣罢了。
這人端起籮筐放到牛車上,只見一個黑影飛來,撲向牛車,眾人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來是條猛犬!
吳李芳更甚,領了一輛牛車過來:“鮑姐,伲度老倌來了,囡把了吾!”
順著他指向一瞧,公然如此!怪不得母狗腹下脹鼓鼓的,敢情是他奶媽!小孩吃得高興,一雙小腿直晃,鮑丫頭氣得差點暈過去。
“哎-慢來慢來,小孩子的頭皮嫩,怎麼經得起竹筐磨?你乾脆把這位大姐的包裹也搶過來吧,内里必然有小衣裳啊什麼的!”
老頭連忙致謝:“哎呀,親家來了,辛苦您!快把孩子接過去,小家伙餓壞了,給他搞點什麼吃的吧!”
三個女人的事跡傳遍開了,如何如何神勇;特别是神探鮑母,偌大的年紀,神斷案子不算,還是一名罕見的武林妙手。與小鬼子過招,“三招不還手,一招要性命”,說得神乎其神,老太太的聲譽響遍浦江兩岸,如日中天,連鮑丫頭和尼娜都成了家喻戶曉的新聞人物。
鄉公所的差人見不費吹灰之力抓住一個日本敵特,還不一擁而上,捆豬似的把他銬上,先解決一個。
鮑母高聲嚴斥:“諸位父老鄉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三個日本鬼子在火車上搶劫我外孫,還想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