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母怒极,端起桌上茶杯就待掷打这个不肖子,狄子仲见势不对,赶快溜了出去。
高台上,扮演魔怪和神仙的一众伶人狠恶地打闹了一番后,前戏终究演完。一声清脆的鼎鸣响起,七八名羽士手捧各色祭奠用品,簇拥着峨冠博带神情持重的田处夷从官学正厅中鱼贯而出,卧牛镇的县令大人与学政甄胤紧跟厥后,再前面。则是卧牛镇插手今秋科考的全部生员。
他停了停,大有深意地望住毕光尘,道:“道兄觉得然否?”
狄母正想叮咛身边的丫环先去知会一声,刚好孙夫人望向这方,瞥见狄母时神采微是一愕,顿时就扭过了头去,眼里仿似底子没瞧见狄母这个大活人。
按还是例,开考之前都须请仙师开坛施法,祭奠神明祈福禳灾镇魔压邪,这日一早,卧牛镇的县令大人和官学的学政甄胤便来到崇玄观恭请田处夷。
何朝兰一呆,含泪道:“民妇并无证据。但民妇婆婆能够作证。”
学政甄胤比他们更要惊骇,只想,刺史大人父子叮咛本身与陈浩然作对,如何没交代对方是修行者?本身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小官吏,又怎生惹得起修行者,这不是让本身送命么?这,这可如何是好……
平常矢语发誓之言多了去,谁又曾见过真有神灵降罪?林县令偷偷松了一口气,满脸正气道:“好,自当如狄公子所愿。”
作为盛事,天然得有盛事的模样体统,绝对不能草率,以是,在仙师施法典礼的前后,均有梨园子演唱戏曲以供大师文娱。
又一道霹雷从天而降,刻毒劈落,狂叫声在刺眼的电芒中戛但是止。
祭台上两人举手过甚,很快就发完了誓,正待下来,朗朗晴空中,“喀喇喇”地响起一声巨响,一道霹雷迅猛击下,正正轰在麻脸男人头上,电芒嗞嗞急闪,立即将之劈成一团人形焦炭。
一县之令官职虽小,也是大楚一名堂堂的朝廷官员,却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遭天打雷劈,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信禽加急传书,两天后,这个动静便上达天听呈至国君宣威帝的龙案上,在朝野高低掀起轩然大波。这件事比前次赶跑二皇子府中两名供奉的行动更具颤动效应,陈浩然的大名,因此在上都城的王公大臣圈子中敏捷传播开来。
御书房一角古朴厚重的三脚铜鼎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涤神香独占的沁民气脾的暗香氤氲飘浮在整间房内。一年当中大部分时候卧榻不起,久未上朝的宣威帝今气候色颇佳,斜斜靠在塞满软垫的宽椅里,眯着眼核阅几份奏折。
宣威帝哦了一声,又望向另一名羽士道:“右国师觉得呢?”
林县令忍痛强撑着爬起,急叫道:“仙师。这厮会妖术,定是妖人无疑,仙师可得庇护我等安然,快些脱手除妖。”
何朝兰实在倒是在家中闲得慌,更兼狄子仲与新纳的小妾刘氏日日在她面前卿卿我我,无可何如之余心中气苦得紧。只愿避开图个眼不见心为净。亦模糊想虔心祭拜神灵,让狄子仲能够转意转意,两人重续往昔恩爱。
陈浩然肝火万丈,煞气腾腾道:“竟欺负到我狄家头上来了,老子明天要剥了这些狗杂碎的皮。”纵身揪住那麻脸男人,又掠返来重重掼在地上,踏住他的胸口喝道:“说,你跟这狗官是甚么干系?”
本身妻弟所调戏的女子是狄家的大少夫人,这个陈浩然的嫂子?林县令脑袋嗡地一响,幸亏另有几分急智,惶然辩白道:“狄公子定然是曲解了,我内弟知书达礼熟读圣贤之言,如何会起意调戏令嫂?必是人多拥堵,不谨慎冲撞了令嫂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