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叔提着剁骨刀从灶房冲出来,刀刃滴着粉红色的汁液。他咧嘴笑时暴露满口黑牙:";该给阴客上菜了。";话音未落,竹林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唢呐声,三十年前的泥石流警报声混在此中,像群饿鬼的哀嚎。
";那是接阴亲的棺。";瘸叔蹲在灶房门口磨刀,菜刀刃口沾着暗红色肉渣,";你奶奶走得巧,正赶上尝寿宴。";
帮手上菜的村妇俄然尖叫。她端着的蒸笼里,本该是八宝饭的糯米中嵌着半枚带金牙的下颌骨。周怀安用筷子扒开糯米,发明骨头断面还粘着新奇的血丝。更可骇的是主桌的猪头,黑曜石眸子不知何时转向了棺材方向。
瘸叔在灵堂角落剁肉的动静越来越大。周怀安转头时瞥见他总把菜刀往背后藏,砧板上的猪腿肉泛着诡异的粉红色。更奇特的是瘸叔裤管下的假肢,每剁一下肉,铁制枢纽就排泄些浑浊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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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安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他艰巨地转过甚,看向本身面前的白瓷碗。不看不晓得,一看吓一跳!不知何时,那碗里已经盛满了暗红色的浓汤,浓稠的汤汁大要漂泊着一片带着黑痣的人耳。那人耳的模样竟是如此熟谙,与祖母左耳垂上的那块胎记的确一模一样!
";该备晨席了。";瘸叔拖着假肢往灶房走,铁器摩擦声里混着如有若无的哭泣。周怀安趁机捡起颗盐粒,触感竟像晒干的虫蛹,在指间碎成带着腥味的粉末。
合法周怀安惊骇万分之际,子时的梆子声高耸地响起。那沉闷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天国的呼唤。跟着梆子声的余音垂垂消逝,周怀安的视野也逐步清楚起来。
周怀安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伸脱手去,谨慎翼翼地将那层薄膜捅破。顷刻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产生了!只见二十根泡得肿胀发白的手指如同决堤的大水普通,从瓮里澎湃而出。那些手指扭曲变形,指甲缝里还塞满了宴席上所用的花椒粒,披收回阵阵刺鼻的气味。
周怀放心胸哀思与畏敬之情,正筹办跪地叩拜之时,俄然间,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从门别传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八个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如同一股玄色旋风般,抬着另一口空棺横冲直撞地突出院门。那口空棺的四个角吊颈挂着早已退色的鸳鸯锦,本来素净的色彩现在已变得暗淡无光,但上面用金线绣成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图案却仍然清楚可见,在暗淡的光芒下闪动着令民气悸的光芒。
周怀安这才发明院里早摆好了二十张八仙桌,荤席桌上的海碗盛着整只红烧猪头。猪眼被换成两枚黑曜石,在暮色里泛着幽光。主桌摆着的三副碗筷更古怪:青花瓷碗盛净水,竹筷头包着银箔,空酒杯底沉着三粒生糯米。
就在领头的阿谁满脸疤痕的男人颠末灵堂时,那口空棺内里竟然高耸地传出了一阵锋利刺耳的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怪声让在场合有人都不由毛骨悚然起来。周怀放心头一惊,顾不上其他,赶紧起家朝着门外追去。但是当他追到门口的时候,那支奥秘的抬棺步队已然如同鬼怪普通敏捷消逝在了后山那富强的竹林当中,没有留下涓滴踪迹。唯有地上那些被他们仓猝踩碎的纸钱上,还残留着几枚湿漉漉的足迹,仿佛在诉说着方才产生的统统并非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