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晴，车行老板查抄完电动车直嘬牙花子："前叉变形得邪乎，你撞消防栓了？"李闯没吭声，盯着前轮轴里卡着的几缕头发。那是种不天然的乌黑，比马尾辫还长，在阳光下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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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红色影子在车灯里腾空而起。
赞扬电话来得比预期快。午休时站长摔来份麻辣烫订单截图，油汤里浮着片新月形物体。"主顾说是指甲盖，你配送路上搞甚么鬼！"李闯盯着图片右下角，一块指甲盖下压着纸片边沿，恰是罚单上"折寿"的折字。
泥水糊住护目镜前，他瞥见女人正以不成思议的姿式爬起——左膝盖反折到背后，右手肘枢纽拧成麻花。浸水的雨衣下摆拖出蜿蜒水痕，像条湿漉漉的蛇蜕。李闯胡乱扯开护目镜，女人已经消逝在水幕中，只剩那只电子表在车轮下闪动。
"见鬼了..."他颤抖着捡起电子表，3:07的红色数字俄然变成倒计时。表壳裂缝排泄冰冷的黏液，顺着指缝滴在送餐箱上，腥气刺得他鼻腔发酸。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李闯仓猝把电子表塞进保温袋，扶起电动车朝订单地点狂飙。
傍晚飘起细雨，他鬼使神差绕到扶植路口。红灯亮起的刹时，计时器俄然从30跳到87。雨丝在霓虹灯下泛着青灰，斑马线大要固结出霜花状的纹路。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空中的声响，哒、哒、哒，每次声响间隔切确得像节拍器。
当晚他在被窝里抖得像筛糠。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撞车后拍的送餐箱，保温袋大要留着个完整的人形水印，肩膀位置有两团对称的圆形压痕，像被甚么东西死死按过。
李闯没敢转头。后视镜里，一双湿透的布鞋正踩着他电动车的影子，一步一顿地逼近。
那是个穿新式雨衣的女人，广大的帽檐遮住半张脸。她怀里抱着的电子表摔在挡泥板上，液晶屏定格在3:07。李闯来不及刹车，后轮在湿滑的柏油路上打转，整小我连车带箱摔进绿化带。
交警队监控室的小辅警调出录相时直挠头："昨晚七点到今早五点，扶植路口压根没人颠末。"屏幕上的暴雨像麋集的银针，李闯看着本身的电动车俄然打滑侧翻，车头在空荡的十字路口扭出诡异的S型。
送餐箱底积了层浑浊液体。他伸手一搅，捞起张泛黄的纸片。竖排羊毫字晕成团团墨迹，勉强能认出"门路侵犯，折寿三年"八个字。纸角印着恍惚的朱砂印章，形似交通局的违章措置章。
"这儿。"他指着停息画面，车轮扬起的污水里异化着暗红碎末，"像不像...肉渣？"辅警啪地关了显现器："雨大拍花了，别本身吓本身。"
红灯亮起时，计时器显现87秒。李闯啐了口唾沫，防水面罩蒙着层白雾。路口监控客岁就被雷劈坏了，这个月绩效还差三百块就能拿全勤奖。他压着斑马线冲出去，车轮碾过窨井盖的刹时，车头俄然往右一沉。
店家监控录相让他后颈发凉。凌晨三点零七分，本身的身影正站在操纵台前，把甚么东西塞进打包盒。老板娘矢语发誓当时店门锁着，而李闯清楚记得阿谁钟点本身在家补觉。
雨刷器猖獗摆动，仍扫不开倾泻的暴雨。李闯把油门拧到底，电动车在积水的路面划出蛇形轨迹。手机在支架上震个不断，订单超时警告每跳一次就扣除八毛钱。他瞄了眼后视镜，送餐箱的保温层正在渗水，这单海鲜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