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如果她和我们一样,向西而行,多数会被困在这片林子里,但依她对花木的熟稔,想必更无大碍,又如果她早一步分开此地,那便是先到达”葛天”,葛天夙来战役少争,墨家女人也定然无妨事」
「呵,年青人」殷不二一甩袖,看着于正那毛毛躁躁的狼狈样,但只要那对眸子,那对刚毅不摇地眸子,一个他好久好久,未曾见过的神情;他不由得看得出神了,旋即干咳一声,才开口道:「还记取海上攻击舟舆地那人吧?」
「我…」
「那么…是大司命派来的?」
「不错,恰是为了天上人而来」
「如何?现在不但聋了,连嘴巴也哑了吗?啊?想说甚么就说啊!」
「不是吧……」
「自傲点」殷不二一眼就看破了他,续说道:「鄙人是说无人能出其右,但二掌难敌四手,我们以二敌一,即便不能大败于他,亦不难保全墨女人」
殷不二不等他答复,便抢白道:「呵,如果要返航,便少不了一艘舟舆,前些日子你也亲眼所见,连一等一的匠宗所造,到了这海陆之上,都好像儿戏普通!更何况汝连最根基的”回路”二字都不识,谈何轻易?再者,这内里天下深不成测,岂是你我能够管窥天?我们方一出岛,便赶上了袭船之人,以鄙人之力,尚可支撑一二,若啻有你孤身一人,莫说要出行寻觅墨家女人,就是你自个儿都小命难保;又何况,员峤可不比代舆,若真如你所言,你并非四国之人,想必这寸草寸土,你定然无一熟谙,且不说四国之情势、战况如何,东南西北之方位又如何?你小子就连出了这片林子都成个大题目!」
于正眼神飘忽了一秒,他本来想问,是谁派来的?但既然是少司命送他出岛的,再者,身边的殷不二,也是少司命麾下的,不管是否是少司命派来的,即便殷不二晓得,也定然不会奉告他,更何况,他若真要置他于死地,眼下多的是机遇,他更犯不着将他从海底捡了返来,五花大绑把他带来这鬼处所不是?
「唔…好吧!那晚餐吃甚么」
「如何?」于正不平气地答着。
「你是说…」
于正不由得一怔,先前好多歹说,他就是不肯,怎地这会儿态度,又与先前一百八十度,大不不异?
殷不二从未受过这等热诚,四宗成分本就高贵,是以,办事一贯只须对少司命卖力。而于四宗当中,他又最受少司命正视,虽说临行前,少司命曾与他说过,这天上人礼法与之有别,需得他多加担待,但岂料倒是这般霸道!先不说他殷不二于海上救了他一命,就是在长幼辈分之上,他也不该受此屈辱!殷不二便欲张口分辩,但他旋即灵光一闪,成大事者,必不拘末节,刚到口的话,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归去。
殷不二斜视了一下角落处,那堆还沾着泥沙不着名的野草菜果。
这于正一醒来后,发明双脚被缚,气得是连声叫骂,殷不二本就是个长幼尊卑清楚之人,见他这般无礼,本想放他在这山洞自生自灭,可却又碍于要务在身,只得假装充耳不闻。
「吃紧躁躁的,我看你底子一点都没搞清楚状况!」
「去你的!这是甚么鬼处所?还不快把老子放开!」
于正一时候被说得是哑口无言,一副脸红脖子粗地想回嘴,但殷不二一字一句却说的是一针见血;殷不二见他扭捏不定,便又下了一剂猛药,他说道:「鄙人克日夜观天象,腾蛇向西南位移,加上本年秋来尚早,看这潮汐涨退,那女人多数早我们两日先到达这海口,最迟最迟,昨儿个也该到了」殷不二冒充探头往山洞外一看,双手向后一背,还真有几分架式,于正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孔殷切地说道:「那,那我们现在就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