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初柳玉暇也是甚为不解,不过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夕若烟这话中的真正意义。
“是,奴婢就是月儿。”侍女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答复皆是清楚,却也只答复了这个。
“可我清楚见你戴过呀。”这下倒是换成是了那名侍女不信赖,当即便作出了辩驳。
一声高耸的声声响起,梁俊很有些不耐,“何事。”
“既是没人要的物件,我瞧着倒是喜好得紧,不若我将它买下,既全了我的爱美之心,也算是让它有了一个归属之地,不知梁老爷意下如何?”自夕若烟手中接过那支做工精美的玉兰簪子,柳玉暇放在面前细心的打量着,那模样,倒真像是实足的喜好似的。
也不知夕若烟究竟有没有瞧见,倾城容颜上仍旧带着浅含笑意,温婉风雅。忽而她靠近侍女月儿,也不知在月儿耳畔低语了一句甚么,顿时惊得月儿睁大了一双水眸……
夕若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名名唤月儿的侍女,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灼灼的,似要将统统看破。忽而,她悄悄一笑,“梁府果然不是普通的府邸,就连底下的侍女也个个都是些拾金不昧的,倒是叫我非常赏识。”
而这目光里头透露更多的,却还是伤怀。
“够了。”
梁俊明显是被气得不轻,就连指着那侍女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试想,他堂堂一家之主,是这偌大府邸最有权威的主子,这府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皆是他的,更别提一个小小微不敷道的簪子。现在却被一个小小的侍女当众顶撞,如何叫他不气?
梁俊的神采较着是已经欠都雅了,但又碍于甚么一向没有发作,“你猖獗。方才夕太医已然问过,这簪子既不是你的,你又何来的资格加以禁止?”
虽是在死力掩蔽,但夕若烟倒是看得出,那名唤月儿的侍女嘴上说着不是本身的东西,可这内心清楚倒是在乎得很嘛!
公然还是非常可疑的。
大要听来似是夸奖,可到底也是带了讽刺了的。夕若烟并非痴顽之人,乃至还是一个再为夺目不过的小巧人儿,这簪子究竟是何人之物,她心中又岂会是涓滴不知?
“是。”侍女点头,拾起袖角悄悄抹洁净眼泪。
这下倒是连柳玉暇都看出端倪来了,一时收敛了方才调侃的笑容,冷哧一声,道:“哟,我只见过这天底下抢着争着要东西的,可就是没见过这相互推委着不承认的呀!此人活一世,果然是甚么希奇事都见着了。”
侍女月儿用余光瞥见,心口的气愤突然剧加,粉拳紧握,单是一个余光却已杀意腾腾,仿佛要生生地在柳玉暇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方才罢休。
夕若烟在旁看着倒是一时来了兴趣,“你仗义执言,又拾金不昧,以是你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是老板娘亦是没错;这簪子无人认领,既是落在梁府,那身为梁府仆人的梁老爷做主措置了这支玉兰簪,这更是没错。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支玉兰簪该如何措置才是最为安妥的?”
身边的侍女唯恐她再说下去会真的遭到严惩,忙又用力的扯了她一把想让她开口,恰好这月儿也是一个倔强性子,虽不再顶撞的说下去,但也是毫不伏输的性子,只当这美意的提示不存在,全然不做理睬。
“虽不是奴婢的,但到底是在府中丧失的,想来也必然是府中谁的。”月儿大胆的辩驳,这话听得是中间的侍女一个心惊肉跳,仓猝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开口,她却全然不睬,“老爷怎可因着旁人的一句‘喜好’,便私行做主将其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