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颂孔殷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阵仓猝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恍然想起曾经似听母亲说过，先皇暮年得女，对幼女小公主极其心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不尽其数。只可惜九公主自小体弱多病，太医说，那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不敷之证，恐活不过及笄之年。
“是，奴婢服从。”庆儿告了礼，行至司徒菀琰跟前：“四女人，请随奴婢来吧。”
“公主身边莫非还缺这些个精美的玩意儿不成？这可实在是难堪了主子呢。”庆儿打趣道：“主子总说，送人礼难，送给公主更是伤脑筋。甚么金啊玉啊的瞧着又过分俗气，街头玩意儿做工呢又嫌粗糙，明显正值豆蔻韶华，倒为了这些个琐事白白添了很多银丝，公主说这可冤不冤？”
“司徒女人但是跟着令尊进宫的？”司徒菀琰稍一落座，北冥雪已启口问道。
夕若烟面色一怔，只顷刻，几近是下认识地看向了身后的司徒菀琰。
司徒菀琰正要起家作答，便遭到北冥雪表示，复又落座后，才道：“是。不过，方才奉了皇上之命前来雪梅殿，为公主侍读。”
目光投来的一瞬，司徒菀琰屈膝跪地，以宫中礼节行了一个非常周正的跪礼：“国公府司徒菀琰，拜见公主。”
庆儿含笑盈盈，司徒菀琰一时却笑不出来。
北冥雪微微一笑：“我自来身子骨不好，平常也只是略微翻翻，受不得累，便也谈不上甚么当真研读。不知司徒女人平常都看些甚么书，芳龄多少？”
只是这皇兄甚么时候又想着替她招揽侍读了，还钦点了国公府的蜜斯？
氛围一度降到冰点，轻风吹拂，更觉周遭的氛围都冰冷了很多。
庆儿没大没小的调侃着，外人瞧着是不分尊卑，不守宫仪，可恰好北冥雪听着倒是比那些个恭维阿谀的话要舒坦很多，不但不恼，反倒是跟着掩唇一笑。
似是乍然想起本日来的首要目标，庆儿立即让步一旁，躬身禀道：“启禀公主，奴婢奉皇上之命，领司徒女人前来面见。”
庆儿转头瞧了一眼，扬了扬笑容，道：“四女人不必有所顾忌，九公主与大将军亦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宫里人都晓得。这两人豪情好得很，就连先皇未驾崩时也还打趣，说是今后等公主及笄了，还要招了大将军做驸马呢！”
司徒菀琰凝睇她半晌，垂了眸：“圣命不成违，琬琰他日再来拜访。”
“琬琰大胆相问，不知公主平常都读些甚么书？”沉默了半晌，司徒菀琰这才轻声启口突破。
花颂回得也是干脆，面上也是巧笑盈盈，只这话中的语气却略带了几分倔强。
几天绵绵细雨后，眼看今儿气候刚有好转，地上却仍旧可见点点未干的积水。光滑鹅暖石铺就的小径上，因着雨水的接连冲刷，更是更加可见光芒，人走在上面实在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只唯恐不慎摔了跤，倒是苦了本身。
宫女入殿通报，正逢北冥雪昼寝将起，司徒菀琰一行人在偏殿略等了小半柱香的工夫，这才瞧见了在侍女的搀扶下，徐行走入的九公主。
四目相望，却多的是相互打量。
据悉，公主满月之日，其母母凭女贵获封妃位，只可惜也是红颜薄命。公主一岁那年，受了风寒，再加上出产时伤了身子，捱不过一个月也病逝了。
小小年纪作出的诗集就连才识满天下的文渊阁大学士都奖饰不已，又如何只是会略微识得几个字罢了，这话北冥雪明显是不信的。
北冥雪莞尔，浅尝一口香茗，方道：“既是皇兄的意义，那我也不便多加推让，只是辛苦了司徒女人，而后，便要宫里府里两端跑了。庆儿，你识得雪梅殿的路，你这便带着司徒女人先行去往琼华阁，待我换衣以后，少顷便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