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成心打趣,夕若烟脸颊泛红,却并不辩驳。
庆儿让步,恭迎着阿兴入内。
“阿兴女人,恕我有伤在身不能亲迎了。”夕若烟莞尔笑笑,招手表示着她坐到近前来:“阿兴女人快快入坐。庆儿,奉茶。”
用完早膳,庆儿奉侍着夕若烟漱口,再细心上了治伤消肿的膏药,便拿着令牌出了宫。
夕若烟号召着阿兴用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话起来:“提及来,我与师兄也有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却未曾推测,今次见面,不但没成心猜中的相逢高兴,反倒是生了一些嫌隙来,倒是冷淡了很多。”言罢,垂下的眸光中多少落寞闪现,似真在为那日之事形成的结果可惜不已。
夕若烟点头,恍然间换上巧笑,似方才之事不过如云烟,随风即散:“阿兴女人真是聪明,浅尝就能品出其中滋味。这个别例,还是小时候一名姐姐教给我的,我还觉得,这天底下就我们俩晓得呢!”
似暮年便已所知般,阿兴道出这茶中奥妙来竟是头头是道,分毫不差。就连聪明如北冥风,却也不过只猜出煮茶的水是雪水,却从不知里头的那味芳香,倒是来自于隔年埋在梅花树下的雪水。
夕若烟含笑摆了摆头,单手撑着桌沿,谨慎坐在了铺就鹅毛垫的圆凳上:“不消去知会她了,我已经好了很多了,犯不着再让她担忧。”何况禁虎帐是阿洛在统辖,云笙畴昔,天然是去找他的,她又何必那么没有眼力见呢?
然夕若烟却并不给她这个回绝的机遇,她绕至阿兴身侧坐下,伸出的手覆在阿兴手背上,眉眼弯弯,却多了三分滑头。
“噢对了,”舀起一勺碧粳粥送入口中,夕若烟俄然间开了口:“等会儿你出宫一趟,去永立堆栈找阿兴,就说为表前次莽撞,未时三刻我会在明月楼设席以示歉意,请她务必赏光。”
“夕太医言重了,阿翊如何会与你生出嫌隙来呢,你们但是最靠近的人啊!”阿兴忙打着圆场,夕若烟含笑用着点心,并不搭话。
长夜漫漫,待得天刚蒙亮,北冥风这才抽身拜别。
庆儿一早得了号令未曾前去打搅,待夕若烟睡得天然醒,扬声唤了人,她这才招着奉养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主子,阿兴女人到了。”
突来的一番话顿时叫阿兴堕入了沉默,她低低垂下眼眸,桌下的手指不竭地扯着衣角,一颗安静如水的心早已乱了分寸。
“这……”
“别的,阿兴赴约,师兄必然会伴随。届时他们入宫后,你传达旨意,说皇上另有要事要同师兄商讨,请他当即赶往太和殿。”夕若烟缓缓勾唇:“师兄即使不肯,但圣意不成违,他不敢不去。”
“这么急?”夕若烟目光流转,忽撑着桌面站起家来,阿鼓起家要去扶她,却被她按住肩膀:“自从雪儿走后,我身边也没甚么能够交心的人了。固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太镇静,但我总感觉你我之间还是挺有缘的,又像是似曾了解,又像是久别相逢……”
阿兴难堪的笑了笑:“是、是吗?倒是我浅拙了,班门弄斧,切勿见怪。”
夕若烟靠近,温热的气味吐气如兰,却模糊间带了股不容人辩驳的气势,直直压得阿兴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兴略微抬眼,似仍芥蒂着那日的事情,右手微微抬起,却还未触到面上覆着的轻纱便缓缓垂下。她迈步上前,就着面前添了软垫的圆凳而坐。
末端,夕若烟收了力道,游离的思路刹时被拉回,唇边漾开浅浅浅笑:“你也好不轻易来京都一趟,应当也没有好好逛逛这里的风景吧。不如如许,从明天起啊,你就临时先住在景褀阁,我呢,就做伴随,带你逛逛这里的山川,尝尝这里的美食,也顺带着跟你讲讲京都的风土情面啊,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