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气的胸口模糊的痛,一顿脚,回身出了上房。
妇人目光躲躲闪闪,吱吱唔唔不晓得说的甚么,俄然扬脸看着李兮,呜哭泣咽哭起来,“孩子还小,哥儿才那么点儿,我如何能忍得下心?看着他们……病……呜呜呜呜……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那是我的儿子……我不幸的儿啊……”
她有大儿子,那就起码另有个小儿子,她的儿子呢?
进了药铺,李兮看了一圈,指着靠着墙壁堆的整整齐齐的麻袋道:“叫两小我撑着麻袋,跟在我前面。”
内院大门开一扇掩一扇,院子不大,三间上房带着耳屋,摆布各三间配房。
“不幸我的孩子……啊……我滴个儿……啊啊……啊……”妇人俯在炕上,两只手拍着炕,哭的有腔有韵,有板有眼,“我滴个……儿啊……啊……我滴个……孩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哇……啊啊……我滴个……儿啊……”
“你几个孩子?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你病的很重。”
上房,南窗下的炕上伸直着一个四十岁摆布的妇人,和小女人一样,头脸手脚上,到处都是令人恶心惊骇的浆泡,那些浆泡中间,妇人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惊骇而防备森严看看小蓝,再看看李兮。
东厢很暗,靠墙的大床上,只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李兮低头看着小女人,小女人只要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正走在灭亡的路上。
西厢三间,两间寝室一间书房,锦被纱帐,安插的很豪华,屋里整整齐齐,看模样有一阵子没人住了。西厢外头两间是库房,最里一间的炕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人脸上胳膊手上密密遍及着令人可骇的浆泡,直直的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屋顶,双止无神,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蓝被掌柜撕撕扯扯烦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顺手将中间装了半缸水的庞大铁缸掀翻过来,将掌柜的手脚往里踢了踢,将他扣在了大缸上面。
前面是个两进的院子,很宽广,前院正中,站着刚才开门的掌柜,一脸仇恨绝望的神情,死死盯着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