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眼瞧着送信的人打马出了王府,越想越不放心,又连打发了两三拨人往镇宁府传话。
“这是干甚么!快扶她起来!”杨老太妃被乔夫人这几声咚咚闷响的响头磕的又气又疼。
入夜,一辆广大的青绸围子大车从司马府出来,在十几个精干保护的簇拥下,直奔偏在禁中一角的观露台。
小司马相公神情淡然,也仰着头,用心看天。
“你别急。”杨老太妃眉头微皱,李女人的事,她几近都传闻过,照这位李女人那些行事和品德,不会晤死不救,这中间必有启事。“李女人医术好,医德更不差,举手之劳,她为甚么不肯救治?总得有个启事。”
杨老太妃内心将信将疑,李女人毕竟是女人家,治病治到要玩弄陌生男人子孙根,她要不肯救治,也有情可原,可老二跟她一起,他大嫂多疼阿谁弟弟,老二清楚得很,老二可不是一味拘泥礼数的人,会不会另有别的隐情?
王府下人耳朵长,王爷正式册封了王爷,赐了婚,另有位传闻极得宠极有本领的李女人,今后,这府里可就热烈了。
管事婆子惊奇的看着一脸仓促、眼角带泪,连走带跑往杨老太妃居住的紫萱堂直奔而去的乔夫人,忍不住三三两两,低低群情。
“不……求老祖宗……救救祥哥儿!”几个丫头将乔夫人架起一半,乔夫人能说出话了,甩开丫头,又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祖宗!”乔夫人见杨老太妃沉吟不语,急的眼睛都红了,扑到地上咚咚叩首不已。
“没有。”黄闪没有的理直气壮。
观露台上,钦天监黄闪裹着件狼皮袍子,鼻子冻的通红,抬头看天,念念有词。
梁王府,大丫头牡丹跟在乔夫人身后,冲站了满院的管事婆子挥手,“都先散了,到巳正再来。”
“我很想见她一面。”小司马相公一粒粒拨着炭块,黄闪袖动手,看着他感喟。
“得了脏病儿?”杨老太妃眉头皱紧了,乔夫人仓猝点头,“不是不是!也不晓得如何摔了一跤,恰好伤在子孙根上,说是皮儿摔破了,受了惊,子孙根上邪气入侵,说也就是几副药,把子孙根缝几针就能好,老祖宗也晓得,这往人皮上缝针的事,李女人最善于,可祥哥儿伤哪儿不好,恰好伤在子孙根上!老祖宗,求您发句话吧,虽说……她是女人家,可儿命关天!”
“祥哥儿?他不是回镇宁府了,出甚么事了?你别哭,好好说。”杨老太妃悄悄松了口气,传闻是祥哥儿,心又提起来几寸,她这个大儿媳妇有多疼这个弟弟,她当然清楚得很。
小许大帅大得胜戎,班师回京、城门献俘,皇上大赦天下,年后就要开恩科,都城表里虽不至于张灯结彩,可那股子喜庆让人不由自首要笑出来。
乔夫人一头冲进紫萱堂,扑通一声跪在杨老太妃面前,仰脸看着杨老太妃,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眼泪却跟开了闸的河水一样。
看大夫人这模样,人没进府,事儿先来了。
“李女人教天下人驱虫种痘,活人无数,她这不叫摆布天下局势?如何会没有她的星相?”
“老祖宗!求求您!您就发句话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乔夫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都城,进了腊月,太上皇驾崩的哀痛早就散的一丝半点影子也没有了。
“太上皇驾崩那晚,群星灿烂的启事找到了?”
黄闪咽了口口水,“六公子,我跟你解释过好几次了,这真不叫摆布天下局势,李神医如果能摆布,那六公子你岂不是更能摆布?我看了天相,跟你说了,你听了,那我这类,岂不是也要叫摆布天下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