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女人叮咛送碗燕窝粥给王爷驱驱寒气，腊月里天寒，王爷早点归去歇着。”白芷从速把话传到，手里的粥碗却不敢举起来了，都凉透了。
闯出来？必定不可……
清越的笛子穿透夜色，落进玉华院诸人耳朵里。
佚先生动静最通达，反应也最快，呆了半晌，一口茶噗了一半，呛了一半，呛得他跺着脚狂咳不断，“他……咳咳……好雅……兴！梅花三弄，咳咳！还真能低得下腰身，是个做大事的，能屈能伸……咳咳咳！去看看……算了，别去了，一对小后代，成心机！这度量，这心计，女人可不是敌手……”
救她出火坑的李神医，竟然就是小太子，是她救了她！她终究比及她了，她觉得庞大伴、钟嬷嬷她们和小太子早就不在了，她立过誓，不管如何她都要活着，活着比及小太子找到她，或者她找到小太子……她早就死了心的……
“嗯。”陆离看着白芷手里那碗粥，嘴角暴露丝笑意，伸手拿过，举到嘴边，一口口喝了，白芷抬手指着碗，哎哎了两声，还没说出话，陆离已经将碗递到她手里，“跟女人说，我明天再过来看她。”
姜嬷嬷站在上房廊下，透过帘子缝，看看直起上身，聚精会神听曲子的李兮，再看一眼院门外，从亮光的院内看出去，院门外一片黑沉，甚么也看不到，只要这清透的笛声传出去。
“去把我的笛子取来。”陆离叮咛。
白芷等众丫头婆子都掂着脚，屏息站在廊下，跟姜嬷嬷一样，看看灯火暖和的上房，再看看乌黑的院外，都提着颗心大气不敢出。
陆离内心模糊约约的不安，竟有些进退维谷的感受，如果平常，她歇下了，他就归去，明天再来，可这会儿，他有种直觉，他如果走了，会有些让他悔怨的事情产生。
“闭嘴！”苏老爷一声暴喝，吓的林夫人的气愤戛但是止，“当着孩子的面，你看看你像甚么模样！”
“她一个女人家，哭两声如何了？她长这么大，你管过没有？这会儿倒经验上了，四姐儿再不好，也是正室嫡出的姐儿，比那一对儿不晓得哪儿来的野种强多了！”林夫人声音锋利刺耳，愤懑让她的脸都有点变形了，“这十几年，你守着阿谁贱货，对我们娘几个理都不睬，你另有脸……”
姜嬷嬷传闻王爷走了，松了口气，掀帘出去，看着靠着靠枕，抬头看着屋顶发楞的李兮，到嘴的话又咽了归去，珍珠的事，还是等明天珍珠来了再说吧，女人这一天都累的了。
白芷捧着碗燕窝粥，急步出来，就着大门口两只灯笼摇摆的光晕，看到长身玉立，专注吹笛的陆离，急步过来，捧起粥举了举，想张口却又不敢出声打断，挪了挪找个陆离能看到的角度，再捧起来，陆离还是仿佛没看到她普通，白芷围着陆离转了半圈，一碗粥举了不晓得多少回，腊月的天，这碗粥很快就从热而冰冷了。
米娘子跌跌撞撞回到大杂院，连蒋家婆子和她说话都没闻声，开了门，一头跌进本身屋里，反手锁了门，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刚才女人和佚先生去暖云楼，不晓得出了甚么事没有，姜嬷嬷思忖半晌，叮咛了几句，往偏院寻佚先生去了。
“哼！”林夫人低哼了一声，拧着身子坐归去。
这十几年的磨难涌上来，米娘子捂着脸，闷着声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兮听到笛子，双手撑着就要起来，起到一半恍过来神，一屁股又坐了归去，她都说过歇下了，君子一言……这笛声真好听，她向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