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念叨一声,稚嫩惨白的小脸不由自嘲一笑,道:“我此后怕是不能修行的了,将来……你能保护我,我却保护不了你,大师趁早一拍两散为好……”
“师姐,你……”
“不了。”
离阳听着她逼真的声音,心中有了一丝非常,头颅轻点,心中倒是想道:“若她是我娘亲,便也是这般感受么?她会不会就是我娘亲呢?”
冰灵子也发觉了离阳神采的窜改,但她又能申明甚么,将他衣角理顺以后,又道:“小师弟,你经脉灼伤,虽说我已经将你变异的灵气打回了本相,但你近期还是莫要修炼了,好好疗养一阵子,统统待大师兄从道衍天返来再说,好不好?”
此时离阳遭遇大变,表情已然有了窜改,抚月的天赋之音,听得入耳,闻得入心,当是与以往天差地别。
“你……”
抚月见他这一次没有回绝,心中一喜,就从百宝囊中取出蒲团矮桌,摆上六弦古琴,又架上熏炉,点起紫烟埋头香,深吸了口气,闭目调神半晌,这才抬手勾选,拨动起来。
“但愿吧……”
半晌以后,轻声垂垂扫尾,抚月轻呼气味,抬手却见离阳已是痴了,不由小脸一红,低低道:“这应当是我弹得最好的一次,如何,不好听么?”
洞中一时沉寂下来,好久以后,两小终归是孩童心性,感慨来得敏捷,消逝也是很快,抚月呆立瞧着离阳,突地心神一动,道:“师弟,我操琴与你听,可好?”
离阳的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抚月听着虽不明以是,却也是心房震惊,总觉着他有那么一丝绝望,点头道:“娘说你我资质极高,修行虽快,却心有暴躁,让我常以琴洗心,修行间隔月许,倒也迟误不了,并且,你忘了么,在除夕夜,娘亲说过,将来他们飞升以后,你我要相互保护呢,此时你受了伤,我又怎能埋头修炼?”
离阳正自伤怀,俄然间被拉入一个温软的度量,抬首见得一张慈爱的面孔,不由痴了。
抚月幼小纯洁的心灵,怎能晓得离阳心中设法,皱了皱眉,道:“那是娘亲说过的话,你不听了么?并且,你又如何不能修行?师姐不是说了么,大师兄已经为你寻觅解法去了。”
古琴本是婉转之声,但此时出自抚月之手,她心无邪念,情思纯真,竟是清脆不凡,让人如闻空山鸟语普通,垂垂忘怀了本身滋扰。
只是离阳师从雷阳神仙门下,与她平辈,她又岂敢透露心机,乱了辈分,常常拜见冰云之时,瞧着抚月与她母女之间恩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