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紧紧地盯在还在向高处攀爬的人上面,世子爷偷眼瞟了眼身边神采古怪的小厮,见他盯着树上人身上穿的大氅,神采利诱,明显也将近认出来了。
本来,他带着那帮公子哥们已经筹办返回了,也不晓得犯了哪门子的邪,想到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看到苏默身上的衣服分外薄弱时,他竟然脑筋一抽,借口要换衣,挥退了欲跟上来的保护和公子哥们,一小我又折返归去,把那件丰富的茶青色的刻丝鹤氅扔到了坡下!
“都别放箭!让爷来!”
“世子爷快饶了小的吧!爷那天踹小的那一脚,小的现在还胸口痛呢!这不是临行前,王妃交代太小的要照顾好爷的起居吗?奴不是深思着爷昨儿个做梦来着了,一时管不住这张多事的嘴,就嘴欠地问一问。爷如果不想说,奴不问了就是。”
那位爷那么暴虐,能饶了她才怪!
“嘎吱!”
听到这个声音,苏默脑袋一缩,更是头也不敢回,只一门心机地向上爬。
底下的保护举着剑厉喝道:“上面是何人?速速下来束手就擒!”
这么高的树,这么高的墙,她也能象猴子一样地说爬就爬了,如何不摔下来,摔死她算了?!
抱着剪好的一大包梅花枝,苏默刚想如法炮制地爬上院里的大树,就听脚下收回一声脆响。
她还真是个实打实的村姑!
爬得越高,她就越安然。
这衣服,别人能够认不出来,但世子爷可熟得很。
就是那天到林子里打猎时,他穿过的衣服。
小厮瞄了眼世子爷脸上的红晕,唏嘘着垂了眼,支支唔唔地含混道。
掉下来摔坏了,可如何办?
独留世子爷面红耳赤地坐在被四周围得密不通风的亭子里,心不在焉地想着少年苦衷。
小厮早看出来,世子爷活力是假,害臊是真,嬉嬉一笑,世故地扭了扭身材,躲过了世子爷的那一踹。
就见枝叶掩映间,一个背着大包的娇小身影行动敏捷地爬上了树。
世子爷抬起凤眼,目光凌厉地看向发作声音的处所,暴喝道:“甚么人?”
语罢,似是怕被踹,不等世子爷伸脚,小厮一溜烟地跑过了。
想到这里,苏默爬得更快了。
普通的大师闺秀,谁会干这个!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按近于诱哄了。
又好象是在说话来着,象是在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民女卑贱如泥,只愿以微末光芒,遥祝世子爷如大鹏一样,扶摇直上,立名万里!”
她苦着脸,向下一看,就见她的脚底下踩着一段枯枝,已经被踩成了两段,刚才那声音就是从断裂处收回来的。